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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变故不由人（第1页）

这一天林语芳还没有出门去做工，就听到了嫂子的嚎啕大哭还一遍一遍地喊着铁老六。

林语芳吓坏了，她赶紧跑过去只见呜咽着的嫂子和一动不动的铁老六，林语芳赶紧跑过去，她认真地看了看铁老六，铁老六已经脸色苍白还泛着一点铁青，他还在尽力地呼吸着，看林语芳过来了，铁老六用力抬起手来，指着林语芳:“啊……啊……”铁老六发出微弱的声音。“表哥我在这里，你说吧。”林语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赶紧过去拉住了铁老六的手:“语芳，你要……要……照顾好牛儿和……和……”铁老六已经没有了力气说出剩下的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妻子。

铁夫人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抓着铁老六的手不停地说着:“相公，你丢下我可怎么办啊，相公啊……”林语芳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这样的场面自己在父母去世的时候经历过，但是现在还是受不住。

铁夫人已经哭得晕了过去，这时候铁牛儿跑过来，看了看爹爹和娘亲，喊着却没有人回答，铁牛儿走过去摇了摇爹爹，又摇了摇娘亲。“姑姑，爹和娘怎么了？”铁牛儿一脸惊吓，问着林语芳。林语芳看着铁牛儿这个样子，想到自己当时，她一把抱住铁牛儿:“他们累了，牛儿小声一点哦，不要吵醒他们。”铁牛儿过去拉了拉他爹还露在外面的手，“爹爹的手好冰，他是不是生病了？”铁牛儿又继续问着林语芳，林语芳也不知怎么答，就只是点点头。铁牛儿乖巧地把父亲的手放进了被子里。“牛儿，你去玩吧，姑姑照顾他们。”林语芳尽力克制住自己，把眼泪锁在眼眶。

铁牛儿闷闷地走了。

这时李杜衡来了，他心里想着每天都要去看林语芳一次，进了家里就看到已经哭成了泪人的林语芳，床上已经没有了动静的铁老六，床边趴着的铁夫人。李杜衡赶紧过去，他拉过林语芳的手，一片冰凉。

“语芳。”李杜衡温柔地喊着林语芳的名字，但是没有得到回应，林语芳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法自拔。“语芳。”李杜衡又喊着，林语芳回头看李杜衡担忧的脸，眼泪更落得厉害，人有时候确实是受得了一个人坚强，受不了另一个人的一句安慰。

她哭得更加伤心，李杜衡的心都快要碎了，他手忙脚乱地给林语芳擦着眼泪，但是怎么擦也擦不尽，索性就把林语芳抱在怀里，林语芳感受到久违了久违的温暖，不管是谁，这时的怀抱让林语芳踏实着，她也没有做什么动作，就这样把脸捂在李杜衡的胸膛前，眼泪就任它流。

李杜衡看着林语芳伤心的样子很心疼，但是看着林语芳渐渐接受自己，又有一点高兴，他甚至感谢过这些不幸的催化剂把林语芳推向自己，然后又骂自己无耻。

“有我在，有我在……”李杜衡小心地拍着林语芳的背温柔地安慰着。

接下来的事就是安葬铁老六。铁牛儿看着躺在棺材里的爹哭得惊天动地，铁夫人也哭得快抽空力气，只有林语芳一滴眼泪都没有，有条不紊地操持着一切。李杜衡也在其中帮了不少忙，他看着冷静地忙碌着的林语芳，很想上去给她一个拥抱，他明白林语芳现在肩负起了照顾嫂子侄儿的重任，可是她一个女子，李杜衡看着她瘦弱的肩膀于心不忍。但是他没有打破这个平静，只是尽力帮着忙。

到了天快要黑的时候，一切才差不多，林语芳也停止了忙碌，李杜衡走到她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了抱林语芳:“语芳，以后让我照顾你。”李杜衡又说了一遍这句话。“照顾嫂子，照顾牛儿。”李杜衡又补充了一句。林语芳的心某个地方动了一下，但是她不想深究，只是贪恋着这个怀抱。

李杜衡说完就依依不舍地放开李杜若离开了，他心里还挂念着家里的妹妹。“娘，怎么了？”李杜衡关切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去哪里了？”母亲哭着还扯着李杜衡的衣襟。李杜衡拉住母亲的双手，旁边的丫鬟看着夫人已经伤心得说不出话，小声地说:“小姐……小姐不见了。”说完就赶紧低下了头。“什么时候不见的？”李杜衡红着眼睛大声吼着。“今……今天早晨……”丫鬟吓坏了，断断续续地说着，李杜衡的脑袋里全是昨天李杜若伤心的神情。

“西域。”李杜衡的脑袋里“嗡”地一声，腿都软了一下。“西域？你说什么西域？你说你妹妹去了西域？”李夫人一连串地问句，就往门口冲，李杜衡赶紧一把抱住母亲:“儿子乱说的，我是说父亲还在西域，我一定要赶紧找到妹妹。母亲，您保重身体，我马上去寻若儿。”李杜衡急急忙忙地说，就让小厮去备马。

“你快，快去，快点，一定把若儿带回来。”李夫人急得催着儿子。李杜衡吩咐丫鬟照顾好母亲就带了几个小厮急忙走了，他出门就直奔着西域的方向走。

“哟，李公子这么晚了要去哪里风流？怎么不带上你的好兄弟任杰？”李杜衡走了一段路就被钧承拦了下来，嬉皮笑脸地说着，随时做好了收拾李杜衡的准备。“钧承公子，在下有事先行一步，来日切磋！”李杜衡敷衍地说着，他现在满心都是妹妹，不想和眼前这不相干的人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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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承看李杜衡这低三下四的样子还有些不习惯:“今日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钧承又继续调笑着。“若儿丢了，不奉陪。”李杜衡说完就强行想走钧承一听是李杜若的事，又看李杜衡这样着急的样子，就让了路。“丢了？有趣！”钧承看着李杜衡的背影说着。

李杜衡拼命地抽打着马儿，想快一点赶上李杜若，他的妹妹怎么可能受得了西域那样的苦寒之地，心里又放不下林语芳，进退维谷都不知如何是好。

李杜衡经过城外的驿站，有人拦住了他的马匹。“滚开，不要挡本公子的路。”李杜衡都快要杀人了。“李公子，这是李小姐留给您的书信。”小厮战战兢兢地说。李杜衡你把抓过来就马上撕开，确实是妹妹的字迹。

“吾兄杜衡:

原谅妹妹的任性，忧母亲难受先行离去，不忍留书信于家中，知兄长定会来寻我，恳请兄长给母亲一个交代……不用寻我，我找到任杰自会回长安谢罪于母亲。

若儿敬上。”

李杜衡毕竟是和李杜若一起长大的，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平时胆小，但是她认定的事会用尽全力去做到，这次就是，他知道妹妹是铁了心要去找任杰，或许自己就算追到了李杜若她还是会再走，家中母亲和林语芳需要自己，李杜衡告诉自己:让妹妹去追寻她心里的幸福吧，皇天不负有心人。

李杜若也在前面不停地赶路，她觉得自己多抽一鞭子就离任杰更近一点，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任杰，他的脸庞，他的笑容。李杜若一想到这些都在黄沙里模糊，她的心揪着痛起来。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家中的母亲，但是有哥哥担待着，她也顾不得这么多。

李杜衡回到了家中，母亲还眼睁睁地等着。“衡儿，若儿呢？”母亲焦急地问着，李杜衡假装轻松:“妹妹她溜出去玩了，她给我留了信的，我刚刚没有发现。”李杜衡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信呢，给我看看。”母亲又问着，李杜衡把刚刚假冒妹妹的书信给了母亲，李夫人看了看心里放下了一点，“这孩子怎么这样贪玩，她直接跟为娘说啊。”李杜衡差不多骗过了母亲，心里罪恶感却更深了一层，但还是要做戏做足。“跟您说了您会准吗？”李杜衡假装开玩笑地说。“你们这些孩子。”李夫人嗔怪着。“娘，你快回去休息了，天色晚了，等若儿回来我教训她。”“不行，别教训她，她好好回来就是好事。”李夫人急忙说，好像真的儿子就教训女儿了，赶紧维护着。“好，我不教训她，不教训她，我保证。”李杜衡又笑着说，他一边扶着母亲，带她回房休息。

安顿好了母亲李杜衡才松了一口气，他的眉头又重了起来。心里担心着今夜的妹妹今夜的林语芳，自己也睡意全无。

“今夜真是难熬。”李杜衡自言自语，心里很重，看着皎洁的月亮发呆。

“今夜月色真好。”远在西域的任杰才从酒里醒来，他伸伸懒腰说着，他还不知道有一个痴情的女子已经马不停蹄地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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