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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远征军和传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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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近前，将枯骨往两旁一扔，蹲在地上抱起洛秋的大腿使劲往外拔。“来人啦，来人啦。洛秋！”他喊道。这一刻，疯子又似幼童。洛秋只好谨慎挣脱，同时点头安抚。

眼看弟子好像并不厌恶，罗津才将抬起的右手放下。他的耳边充斥着铁骑蹬踏的响声，庞大的队伍大约在一里地外，院子里的其他人尚不能听见大军咆哮，甚至连微微颤动的大地都察觉不到。然而眼前的疯子知道。

“刘青啊，”洛秋喊道，“你现在清醒着吗？先放开我。”

“你每次都问他是否清醒，他就从来没回答过你。”单合低声说道。他的父亲刻意表露出痛苦的模样，这是想让儿子不抗父命的苦情戏，以往已上演过多次。结局几乎都是儿子妥协父亲得逞。但这一次，他将父亲晾在一旁，丝毫不愿妥协。

“清醒着呢，”刘青出人意料地回应道，“好多人要来！赶紧走吧！”

踉跄不稳的洛秋与抱着自己大腿的刘青一齐倒下。要去搀扶的单合还没迈步，他的父亲就将手按在他的肩头。“别管他们了……”他听见父亲说，“儿子啊，修仙的事情算了罢，你跟我进屋，我有话要和你说。”他扭头看见父亲脸上阴霾未开，只好跟随进屋，一心想着私下也能劝说。

刘青率先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拖拽洛秋往大门外走。孙海标忽然出现，抓起洛秋胳膊朝相反的方向拉扯。但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难与疯子抗衡。被两股力量来回扯动的洛秋，心生烦躁，下意识地将二人摔往地面。惊讶的罗津本以为弟子如外表般文弱，

刘青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大海边有很多人呐，咱们去看看啊。”

青峰山是内陆山脉，方圆百里不接汪洋。洛秋耐住性子问他，“你刚才不是说有人要来吗？”

“沿着水走，有鱼，一个特别大的被囚在笼子里，看不见眼珠子，没有眼珠子！”

现在迷糊的不仅是洛秋，甚至连他的仙人师父也深感困惑。

“跟个他废什么话，直接赶出去！”孙海标犹如奔腾的海浪，将疯子拥于身前推出屋外。才出大门，他就看见群鸟飞散，听到战马长啸。屋子里的人闻声而出，看见魁梧的将军正从眼前经过。

将军轻拍胯下战马的颈甲，接着从鞍具上一跃而下，千军万马在他身后像一条长河，一眼望不到尽头。列阵前首赶来一人恭敬地立于他的右侧，着装表明，来人是将军的警卫。“小子，”警卫视线冰冷地望着孙海标，“这屋里有几人？”

受到冒犯的孙海标本不愿回答，但那些马背上的骑兵正用压人的气势警告他注意分寸。“有…有好几个人。”

疯子趁他说话时挣脱束缚往前逃离，但前方是那名将军与他的警卫。眼看着他将要撞上将军，也丝毫没有要停步的意思，警卫动身准备阻拦。但见将军挥摆右手示意警卫退下，接着手扶腰间佩刀，挺直了身子。疯子便与高大的将军撞在了一起。密集的鳞片在疯子的前额割出一条深长的口子，血染首颈衣领，红成一片。

将军垂下眸子瞧着他蹲在地上低嚎，嗓音则飘往伫军，“来包扎一下。”军医将疯子带到路旁细心包扎。在他们走远的方向，洛秋发现有阵中有一辆醒目囚车。

“我乃尚延嗣。”此时将军朗声道，“奉旨南下平定叛乱。现在，我需要几名勇士来为国效力。替我把囚车中的女人押送到蜱伺山上，以使者身份，用她与守山的鮨鱼交换千匹良马，归缴国用。”

洛秋在巫阳古书中看到过这个传说。据说蜱伺山上的鮨鱼在七百年前失去了它们的母亲，只因那位母亲一直向往人类生活，最后通过仙法遂愿成为一个女人。书中说，失去母亲的鮨鱼群为了离开蜱伺江寻母，甘愿在仙人的帮助下化为驰骋天下陆地的骏马。世人传言，蜱伺江里的大半鮨鱼共化成约良马千匹，每到岁首日，这些马就会回到山内分享寻母的线索。如果谁能为它们找到母亲，鮨鱼化成的壮马将毕生为恩人效力。至今七百年，它们的寻母之旅依然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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