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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 奇书奇语（第2页）

看见这壁室之内，他立刻又退回平台，一番张望却没发现二楼入口。想来应在脚下，不过平台遮挡视线，围坐的士兵们也看不见站在平台上的他。他懒得再回到旋梯瞧瞧令他好奇的二楼入口在哪，便又走回壁室。

金光飘浮的书籍，看上去只是精致而普通，他绕着玻璃柜走了一圈，除了发光之外不见异处，于是好奇出声：“仙器？能用来干什么？”话音才落，他就看见那本书兀自翻动一页，接着一行文字从书页飘出，瞬间扩大在玻璃罩上。

文字写道：“可是我的同胞？”

“同胞？”洛秋嫌弃地蹙起眉头，“我是人，你是书，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同胞呢？你的同胞是什么？”

又有文字从书页飘出，同时前文隐去，后文继续显现在玻璃罩上：“我的主人难楼所编撰的难楼四书，余下三册皆为我的同胞。”

“好玩。不过你自己睁眼看看，我是个人，不是本书。”

“我看见你是人类了。若你不是我同胞，那我如何能听见你说话？”新的文字出现。这些文字始终散发微光，并不影响此书始终散发的金光。

这话倒让洛秋迷糊了，“你不是一直就能听懂人话么？下边那些士兵都这么说。”

“他们何出此言？”文字如是写道。

“说你是个怂货，一威胁说要烧了你，你就照亮这卫所了。你如果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为什么会按照他们的要求照亮卫所呢？”

“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那日看见他们摸黑在这里闲转，其中又有几次不慎用那脏手触我。我好心照亮，是为了让他们看清楚我在哪，勿再触我。”

洛秋忽然想起孙海标信誓旦旦说它能听懂人话的那幅模样，不免觉得好笑。“如果你真的听不见别人说话，为何单单能听见我说话呢？”

“我认为你是我的同胞，难楼四书拟人也不足为奇，只是熏养我固山卫书之信心略有不足，以至我无法听见人声。其余三册，自然能听得人声，若他们有良好环境，据我推测，拟人也不足为奇。”文字出现的很快，几乎比人说话的速度还快。

“我不是。”洛秋肯定地说。他听养母说的是在洛水边捡到一个孤儿命名为洛秋，而不是拾起一本书册题字为洛秋。

“好好想想。”玻璃罩上有字写道。

“不必，我是个人。”

“或许你遭受了什么磨难而失去了记忆。”

“没有，我活的好好的。”除了被大石头压成肉饼又被仙人打死之外，这些事不必说出来。

“虽然我最近才盈满功成，但在这百年之久，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同胞显然气色很差，断不会活的太好。”

洛秋由衷地感到这本书令他生厌。“说了我是个人，不是本书，不要叫我同胞。你既然能听见我说话，那你能不能帮个忙，底下有好多士兵正挨冻呢，你能让他们温暖一些么？”

“轻而易举。同胞。”

于是固山卫书合页立直，金光由此消失。它的轮廓被绿光线条标示，接着悠悠自旋，忽然加疾，只听轰地一声，书页再开，一股强烈地热气扑向洛秋的脸颊，让他如沐煦光之中，只是光照很快消失，视野一片黑暗，仅剩暖意。

“我倒是觉得温暖了，底下的人也能感受到吗？”他问道。

玻璃罩上漂浮起自会发光的文字：“当然可以，我以气息探得此卫所六层之高，每间房室都能感到同胞所感受到的温暖。”

底下似乎真的有欢呼声传来，不过洛秋没急着验证，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为什么又这么黑呢？之前的亮光呢？”

“同胞莫要强人所难，固山卫书只能同时保持一个效果，要么暖要么亮。”

“那就继续保暖吧。”虽然是书，洛秋还是拱手作揖道，“感谢你了。你先在这待着，我去楼上看看那些士兵去。”才转身，他就听见“嘭”的一声，这本散发着微光的仙书竟然穿透玻璃罩飘在半空。

“同胞何不带我一起去？”从敞开的固山卫书中飘来这么一段文字：“我自身发亮，至少能助同胞照亮脚下路。路上同胞也能与我交谈，告诉我此地近况，我才能派上用场。”

“你可以擅离职守么？”洛秋故意问道。

“我没有使命，据我听闻，慕王朝已灭亡，而我的主人难楼也早已死去。我之所以一直在那柜中只是因为我熏养所需的养分不足，还有就是谁的声音也听不见，我正琢磨要不要走呢。既然同胞来了，咱俩必然得在一起。”

这段文字因为太长，加上自身发光，所以帮助洛秋照亮了他脚下的路。但等他看完之后，文字便消失了，光亮当然也消失了。凭着浮空的固山卫书自身光亮，能够照亮的地方很窄。

“别的不说，你能先来一段文字么，我好看看脚下路。”洛秋说，“那些文字为什么会消失，又消失去哪儿了？”

“你需要一段什么样的文字？”光亮再启，有字写道：“文字何时消失，由我固山卫书来根据我所认为的阅读时间来决定。至于消失去了哪里，当然是回到我的体内。那些文字可谓我生命的一部分，肯定不可能丢了。同胞可以多问我一些这样的问题，我认为能帮助你恢复一下记忆。”

“我说了我没失忆。”洛秋不耐烦地说。文字再次消失，于是他立刻说道：“这样吧，你先来二十个啊字，别让它消失，一直到我登上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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