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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枪打出头鸟（第1页）

第二十四章

今年的橡胶大会盛况空前。这两年随着橡胶价格的回升，整个行业在快速复苏，参与橡胶经营的公司和人员在迅猛增加。

诸葛成相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很认真出席会议举行的各项活动。早上八点左右起床，用完早餐就去会场。何可跟他同居一室，便紧跟着他。几天相处，他早已摸清丁老板的生活习惯，早上睡大觉，吃过午饭才开始凝聚精神，到了晚上生龙活虎。

会议这两天，何可都是开着自己的尼桑载同学去会场。新车要给老板备着，老板醒来，偶尔要办事，就会自己先开新车过去，然后他再打的士过去汇合，等老板谈完事，他再充当专职司机。丁老板很讲究，如果不是陪同诸葛经理，他必须二十四小时守在其旁，随时待命。碰上这种时候，尼桑车的钥匙就会交到诸葛成相手里，晚上由他开回去，要是喝了酒就干脆把车留在会场。

方悦和袁鸣就住在会议的宾馆里。每天早上都会在大门口等候诸葛成相他们，然后一起进入会场。

会议安排了多场报告，海南、云南两大农垦的领导介绍各自产区的橡胶种植规模和割胶产胶情况，国内轮胎重点龙头企业做全国轮胎生产状况的汇总，还邀请了东南亚泰国、马来西亚的著名橡胶公司的代表对全球橡胶近几年的走势做演示并对橡胶的未来做展望。

方悦总是坐在诸葛成相和袁鸣中间，三个人不时交头接耳，聊一些会议外的话题。何可坐在诸葛成相另外一边，拿着笔记本做记录。四个人里面他最认真，他已经抱定决心跟着丁老板大干快上，所以他要争分夺秒抓住老板在睡大觉的有限的时间，从会议上学到更多有关橡胶方面的知识。何同学的积极进取，让诸葛成绩很欣慰，孺子可教也。

会务组中午有安排自助餐，但是这个时候青岛本地的商户都会邀请熟悉的客户，成群结队上外面吃去。只有到了晚宴，大家才欢聚在一起，四五十桌，气势恢宏，浩浩荡荡。这几年，做橡胶的或多或少都赚到钱了，个个喜气洋洋，喜形于色，宴会大厅成了欢乐的海洋，大家都端着酒杯行走于酒桌之间，推杯换盏，筹斛交错，互换名片。

诸葛成相头都转晕了，准备的两盒名片没一会就散发一空，酒喝了不计其数杯，真正记住的人少之又少，微乎其微。

酒宴结束，转移战场。青岛的夜场一点不输鹭岛。吕缎包下了一个特大的包厢，足足可以容纳四五十号人。来的都是全国各地橡胶界的精英。吕缎敬完一圈酒后，就坐到诸葛成相和丁金来身边，久久不肯离去。不懂是方悦这丫头对他说了什么，还是他自己发现了什么，他似乎对这两位初来乍到的远方客户情有独钟，非常期待与他们合作。几杯酒下肚，诸葛成相和丁金来自然对他也有了更深层次认识，这是值得他们深交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回到宾馆才十二点，丁金来睡不着，跑到诸葛成相房间来聊天。何可手脚勤快，泡好两杯茶，就自觉地退到床上去了。

两人开始合计怎么打开青岛的市场。诸葛成相分析道，青岛的市场巨大，云南那套打法明显是不适用，云南包一个库，存上几千吨橡胶，就能炸响半个凉亭，换到黄岛，就像大海里扔块石头，一点浪花看不见，一点波澜不会起，所以这次在青岛发展，我们要低调行事，仓库随大流，不另辟蹊径。丁金来点头，是呀，在云南我们还有点影响力，到这里就跟沙滩上一粒沙子差不多，微不足道，但是这里市场巨大，对我们来说也是机会，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同打下一片天地。

“要打开青岛的市场，就必须找几家志同道合的公司合作，互通有无，共享资源。我们鹭华的优势是资金，但风控很严，不做单边业务，所以不借助外力，要一下扩大经营有困难。卢总又很急，去年营业额才突破五亿，今年就想破十亿，坐火箭，谈何容易。”诸葛成相皱着眉头说。

“只要有资金配合，青岛又这么大市场，十亿算什么。”丁金来不以为然，“单边我来做，利用你们的资金，我来囤货。”

“你又打算豪赌了，换到青岛来赌更大的吗？”他笑着问。

“这回要改变打法。”丁金来也笑了，“不像上回，买了货一动不动。这回，我准备滚动操作，有买有卖，行情好就多买少卖囤点货，不好就多卖少买减库存。”

“这还差不多。”他真不喜欢丁金来一直豪赌，赌博总有输的一天。

“不过，我分析，未来几年橡胶的走势还是涨多跌少，呈螺旋上升状。如果橡胶能跌回一万左右，我还是要背靠这个价格大干一下，期货、现货两头建仓。”丁金来又来了兴致。

说来说去，又回到豪赌，还要期货现货双管齐下，真拿他没办法。他不想助长他的气焰，换了话题，“我觉得吕缎这个人有点意思，眼光跟别人不一样，在青岛我们一点名气没有，业务做得比我们大的公司比比皆是，他却很想跟我们合作。他一定是了解了鹭华的实力，了解了丁老板做事的魄力。”

“是呀，这个人可以合作，他是本地人，销售是他的优势。如果我们三家一体，一条完整的业务链就起来了。”丁金来说完，朝床上的何可看了一眼，“小何，以后要多跟吕总接触，青岛的市场要靠你们来做。”

何可从床上跳下来，恭敬答道：“好的，请丁总放心。”

大会结束，丁金来要回鹭市，方悦、袁鸣回昆明，何可一辆车把他们送去机场。跟他们告别后，诸葛成相开着何可的尼桑回老家。

娜娜身体早无大碍，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放弃了所有旅游的幻想，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静养，只有到了晚饭后才跟母亲出去散步一圈。

过了两天，何可青岛那边事办得差不多，开着新车回来了，把尼桑放回家，然后马不停蹄送诸葛同学夫妇去青岛机场。

上了飞机，娜娜纳闷道：“短短几天，你这个同学大变样了，对你恭恭敬敬，一声一个诸葛经理，也不喊你小孔了。是你调教的吗？”他笑着回答，“哪里是我的功劳，被丁老板瞬间炼化了，丁老板眼光高，眼里只有大生意，一般人瞧不上，唯独对我客客气气，老何自然而然对我肃然起敬，不过我有时候觉得这样同学之间生分了。”娜娜不以为然，“何同学这样做是对的，他是怕叫你小名习惯了，到了公开隆重的场合不小心说秃噜嘴，还不如直接改过来。你这同学还算机灵，应该不会辜负你的帮助和提携。”

回到家正好是周末，就回宿舍卷了铺盖和几件换洗的衣服，直接去新房子住了。娜娜改变主意了，过几个月等新房完全彻底没有味了再搬进来。现在肚子里有新生命了，要对孩子的健康负责。

周一去上班，直接去卢笑萍办公室汇报。卢笑萍很赞同诸葛成相的思路，青岛市场那么大，我们慢慢做，不要急于出头。紧接着告诉他，他的橡胶部副经理的职务没批下来，准确地说卡在人事部杨经理那里，杨经理说你来公司还不到一年，转正手续都还没来得及办，就提副经理，实在是太快了，徐总也同意先放一放，职务不安排，但是不妨碍行使职权。

诸葛成相有点失落感，但是转念就想，杨师姐这么做说不定是在保护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她肯定不想师弟成为众目睽睽的对象。这样一想就释然了，反正事情照做不误，徐总、卢总照旧信任你。橡胶部就四个人，除了卢总和你，小何、小童虽然早你进公司，但是难堪大任，不然师傅怎么会这样倚重你，产区的云南、销区的青岛都派你去打头阵。

卢笑萍又说起第二件事，杨经理已经知道他结婚的事，对象就是期货部的欧阳娜娜。杨经理说你们倒是挺般配，但是公司前一任董事长是明确反对夫妻俩同在一个单位，现任董事长就比较模棱两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指示，为了保险起见，希望欧阳娜娜辞职离开，你现在在业务部门发展得不错，你最好留下。

纸终究包不住火，好在跟欧阳娜娜早有应对之策，他当即表示不会让领导们为难。

还没下班，洪哥电话追来了，还是吃饭喝酒，丁总来了。他思忖着新房子娜娜不来住，倒是有几个月自由，就爽快答应了。

到了饭店，丁金来直接切入话题，说准备找娜娜开几个期货账户，准备期现齐头并进。洪哥也说，好几个朋友看他赚钱了，也要开户，而且都是大户，比他有钱。他便把公司不允许夫妻双方都在鹭华的规定告诉他俩，说娜娜准备辞职了。洪哥马上义愤填膺，这是什么破规矩。丁金来则说，那更要找娜娜开户，这些户开好了，少说也有几千万资金进入，这就是娜娜的业绩，还好意思开除吗。他马上解释道，娜娜早就不想干了，她一个女孩子看不得期货里的刀光剑影，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个花店，与鲜花共舞。丁金来不说话了，洪哥依然忿忿不平，那我们还是要找娜娜开账户，让他们的领导后悔去吧，放弃这么好的员工。

吃完饭，照例451会所，洪哥又想用帮红红订台来裹挟诸葛成相。诸葛成相早已打算好，趁娜娜还没搬进新家的这段时间，多陪洪哥几次，便说：“我去就是，不用给红红订台，你还是帮安妮订吧。”

洪哥挥挥手，“安妮任务早完成了，她都是把台让给她那帮姐妹们，让给她们还不如给红红。”

他也就不再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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