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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以前,思月许是猜不出皇后为何这样看她。可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她就突然开了窍,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刚才大皇子演的那出“丧尽天良”一定不是空穴来风,估计是不知什么地方就有昆仑殿的人藏着,刚才那些话此刻怕是早就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但皇后又不傻,自然不会轻信大皇子的话,她不解的点一定是大皇子与她一母同胞,按照常理来想,应当不会如此往她身上泼脏水。
所以对于那些话,她应当是半信半疑的。
“儿臣恭请母后万安。”思月给皇后行了礼,迟迟没有听见皇后让她起身,心里多少也多了几分忐忑。
虽然这一次皇后的心思她猜出了个十之八九,可她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好应对的办法,所以接下来皇后要是直接问起她,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才会让皇后相信她是清白的。
“以往若不是本宫召你,你从来不会主动过来探望。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过来探望本宫了?”
皇后这话一说出来,思月心里便开始感慨,这就是婆婆和妈的区别了。
平日里宁欢到昆仑殿来,皇后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她这来请个安,皇后还要冷嘲热讽她两句,下次要是熙成不回来,她是真的不想再独自过来请安了。
可她又能怎么说呢?总不能蠢到实话实说,讲她今日是随太子妃入宫去取赏赐的吧?那皇后岂不是更看不上她了?
思月仰起头望着皇后那张七分像她母亲的脸,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儿臣知道,母后一定是因为想念儿臣了,所以才责备儿臣不常常来看您。王爷为了治理灾情不在京中,儿臣这段日子一定会多多入宫来陪伴母后,希望多少也能缓解一些您思念王爷的心情。”
“思月啊,你来,到母后身边来,母后有话要问你。”
皇后伸出手去招呼思月上前,腕上的两条细圆镯随着晃动叮当作响,悦耳动听。
可这镯子每响一声,思月心里就更为不安一点。
皇后要问她什么呢?是要问她有没有生过孩子吗?
她要证明自己没有生过孩子?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能够检验得出这一点吗?
皇后拉着思月坐在了她的身侧,伸手抚上她细嫩的脸蛋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的哀怨,“思月,你告诉母后,若有朝一日让你为了熙成去死,你会愿意吗?”
这话听得思月心中“咯噔”一下。
不至于吧?皇后都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要找理由除掉她吗?这是不是未免太残忍了一点?
“母后,这就只是一句假设吗?还是王爷他遇见了什么危险,需要儿臣去救他?若是真的如此,儿臣这就起身。夫妻一场,儿臣绝不会让王爷一个人身处危难之中。”
思月说着说着,自己的语气中也急了,她是真的害怕赵熙成半路上就出了事,她怕她今日诅咒大皇子的那些话会在赵熙成身上应验。
毕竟恨赵熙成的人,也不少啊。
“你坐下,本宫不是说了‘若’字吗?熙成现在无碍。你且说说听见本宫这样问你,心里是个什么念头?本宫想听实话。即使你说你不愿为了他去死,本宫也不会怪罪你。”
思月总觉得皇后好像是在诱导着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皇后是为了确定她对熙成的心思吗?可是这天下之间,谎话成篇的人何其多?她怎么说重要吗?
思月又在皇后身边坐了下来,她望着皇后,神情无比认真,“母后,若是拣您爱听的讲,儿臣该说深爱熙成永不移。该说若是熙成有难,儿臣定该万死不辞。可无论您喜不喜欢听,这都不是儿臣的心里话,即使儿臣说了,您也未必相信。他日若说以儿臣的死,能换得熙成的生,那儿臣绝无二话,当然想他长命百岁。可这世间事往往不是如此,一个人遇见了危难,另一个就算以命相抵,遇见危难的人也活不过来。我们都不会希望真的有那样一天到来的,可要是真的有那一天,无论是我或是熙成遇见了危难,儿臣都不会希望对方陪葬。”
说到这儿,思月的眼睛有些泛酸。
她是经历过亲人离开的人,她知道生离死别有多么痛苦,若有选择,她希望永远不会有那样的日子到来。
可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真的长生不老,也没有人能永远将自己爱的人留在身边。
“母后,儿臣觉得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活下去不容易啊。正因为深爱着他,才要替他更好的活下去,才要代替他照顾好他在意的人。所以母后,儿臣不会盲目的为了谁去死的。您若是觉得这个答案您不满意,尽管惩罚儿臣就是,儿臣不想欺骗您,也不想欺瞒自己的内心。”
思月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下一刻,皇后忽然屏退了殿内侍婢,直接询问思月道:“你在嫁给熙成前,可曾向熙成隐瞒过什么吗?有些事,若他知道,也接受,本宫也不便再言语什么。若他不知道,你今日愿意将实情告知本宫,那为了顾念两国大局,本宫只会提点你几句,也不至于将你奈何。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不得有半句欺瞒,否则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是要治你欺君之罪的。”
她给了思月解释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珍惜。
“母后,儿臣知道您想听什么,可对于您想知道的那件事,儿臣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思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皇后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几分。
她的手一下子垂在腿上,镯子“叮当”一声响,在这原本寂静的大殿内,显得格外空灵。
“母后,您不要误会儿臣,无中生有的事情,怎么解释呢?那番话是我皇兄说出来的,任由谁听了去也要猜忌几分,儿臣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自是有口难言。现如今能证明儿臣清白的人只有熙成,可他又不在京中,儿臣自然说什么也不好让您信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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