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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皇听得眼前发黑,一口气儿差点没提上来。
钟尚永冷汗涟涟,一拍响堂木,“大……大胆!你岂敢张口胡言冤枉本官?”
“钟卿,她果真是胡言吗?”
钟尚永苦着一张脸,“皇上,老臣是什么人您还能不清楚吗?怎么能听信这不知是哪来的野丫头胡言乱语呢?”
绿萝泪光闪闪,“你这狗官,当我什么证据都不带就来告发你吗?这一年来我忍辱负重收集证据,任由你们欺侮,就是盼着有一天,有人能将你的罪行揭示出来!”
钟尚永气得将桌上的响堂木扔向她,梁宥一手接过,将它扔在了地上,冷笑道,“钟大人这是狗急跳墙,想杀人灭口了?”
大梁皇一张脸黑如锅底,“宥儿,你来说!这究竟这怎么回事!”
“正如绿萝姑娘所说,死去的小桃和她都被卖到了乐馆。这乐馆,其实儿臣与靖王早些时候就发现有问题,奈何馆主——也就是钟大人,着实会隐藏,我们一点端倪都没查出来。若不是钟大人心虚,趁着挟持白姑娘的期间来了一招偷梁换柱换掉尸体,白姑娘还无法发现绿萝呢。”
他们刻意隐瞒了追影一事,毕竟易容混进大理寺与秦渊秘密合谋,着实容易引起皇上的怀疑。
大梁皇惊讶道,“竟还有挟持你?朕怎么有些听糊涂了,死去的女子不是太子的侍妾吗?如何又成了馆里的?”
梁宥道,“此事,皇上传召皇兄问一问便知。”
从赵誊的态度,不难看出太子也选择摘干净自己。虽然目前无法把矛头指向他们二人,但是钟尚永作为他们最得力的一条走狗,拿下他,就相当于砍掉了他们的左膀右臂。
大梁皇黑着脸传召了太子梁权,梁权一进大理寺见到两幅冰棺,吓得脸上肥肉横飞。
“父皇,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怒道,“你问朕?自己的侍妾不认识了?你老实告诉朕,你这个侍妾究竟是怎么来的?怎么查出来她原本是馆里的人呢!”
梁权发觉变故,想起赵誊的吩咐,立马指着钟尚永道,“好啊,好你个钟尚永,竟然送个这样的人给本太子!”
钟尚永瞬间慌了神,这才明白,原来太子和赵国公已经商量好,要将他推出去担下所有责任了。
他眼神一瞬间狠厉起来,既然如此,那么一个都别想好过!
但梁权却抢在他前面痛心疾首道,“钟尚永,固然本太子欣赏你女儿,但只要你不愿,本太子怎会强迫她?你犯不着来侮辱本太子!”
梁权一番话让钟尚永满身戾气顿时消减。
梁权哪里是看上了他女儿?甚至见都没见过,此言不过是暗示他,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否则他的家人也要跟着陪葬。
皇帝见钟尚永一副心如死灰,放弃辩解的模样,甩袖道,“继续说!我到要看看他背着我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白洛洛道,“钟大人派人将我关进了城外一处竹屋里。臣女观察此屋,断定是关押新卖来的人之处,等关到她们听话,便放她们出来。事后绿萝姑娘也说,确实如此。竹屋里有一张竹榻,小桃身上正有竹榻的印记,因此臣女猜测,小桃不愿意接待,遭到了老鸨的毒打,那女人气急败坏之时失手用枕头闷死了小桃。”
“竹屋后面还有暗道,通往别苑,平时不接客的时候,绿萝她们便和老鸨一同住在里面。臣女救出绿萝后,便将此事告知了三皇子。绿萝知道在乐馆需要暗号对接,凭着暗号,殿下也找到了乐馆的证据,现在已经派人围在了乐馆和别苑四周,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所有人证物证都能齐全。”
钟尚永自知事情败露再无辩解的可能,赶忙从公堂上下来,对着皇帝和太子磕了个头,道,“臣自知罪该万死,不该蒙骗太子,更不该杀了她之后还嫁祸给靖王,故意挑起靖王与太子的矛盾。但希望太子不要怪罪小女,她不知太子对她的心意,都是老臣自作主张。”
太子指着他,愤恨道,“你这个老家伙居然骗了本太子这么久!也罢也罢!本太子念在与你多年情分上,不迁怒你女儿,你速速将所有罪行招来,好让父皇叛你的罪!”
梁宥等人如何不知他们二人是在做一场交易?太子答应保住钟尚永家人,钟尚永替他抗下所有罪责。
但皇帝不知,他大手一挥,道,“将钟尚永相关犯人,全部拿获,一个不留!剩下的,交给刑部和御史,你们将此事彻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去乐馆的朝中官员!竟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朕必将严惩不贷!”
伍文左和林御史领命。
皇帝又道,“太子,还不向靖王道歉!你堂堂储君,被人当猴耍都不知道,竟还污蔑了忠臣!”
梁权依言对秦渊拱手道,“还请靖王别和本太子计较,本太子昏了头才叫人利用了。”
秦渊掩嘴咳嗽了两声,“太子殿下也是被贱奴利用,要怪就怪我戒备心太弱,才会轻易被陷害。”
“要我说,确实如此。”梁权笑道,“靖王平日里就该多和本太子来往,我们多了解一些,就不会轻易被贱婢挑拨了。”
皇帝点头道,“确实应该多多来往。秦渊啊,朕相信你有治国的才能,你要多多辅佐几个皇子,教教他们。”
秦渊挣扎着起身,作揖道,“臣惶恐……几位皇子都是惊世之才,臣只能庶竭驽钝。”
“不必行礼。你竟被打成这般,看来这大理寺真该好好管一管!”皇帝沉思片刻,对梁宥道,“宥儿,此事交给你。若有合适的人选便举荐上来吧。朕再也不想看到大理寺这般乌烟瘴气!”
梁权在一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不敢多言半句。大理寺本以投靠于他,这一次大清洗,只怕梁宥一个人都不会给他留。
又过数日,刑部和御史将朝中涉事官员全部揪出,其中便有工部尚书、庆国公、吏部侍郎……众多人等,竟有多数都是朝廷命官。皇帝龙颜震怒,将这些人全部革职查办。而此事中,白洛洛和梁宥立了功,皇帝赏赐二人不少林罗绸缎,更是从此开始看重梁宥。一时间朝中又风起云涌,党争更加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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