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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秋明进殿之时,脸色苍白。
他方一进入,便跪在地上。
萧静姝面无表情,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如何,这么快便有结果了吗?”
她说的,是沙秋明调查莲蕊一事。
先前,在沙秋明院中,他答应过,要将莲蕊“构陷”他一事,查得水落石出。
沙秋明点了点头。他膝行两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那锦盒上,尚有斑斑血迹,他叩首道:“奴婢无能,奴婢去到莲蕊房中时,她已自尽。而这……就是莲蕊写下的血书,里面,尽是她的供词。”
“自尽?!”
萧静姝语气微顿。
她坐直起来。
沙秋明点头:“莲蕊是将床褥卷在一起,悬在房梁上,自我了结。自尽之前,她划破手指,在布帛上写下血书陈情。圣人。这血书上,是事情所有经过,还请圣人过目。”
他话语中透着小心。
萧静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太监忙上前,将锦盒打开,双手奉于萧静姝跟前。萧静姝伸手接过,一张明显是从床褥撕下的布帛里,断续写着几行字:
“……奴婢罪孽深重。齐贵妃盛气凌人,曾对奴婢加以羞辱……奴婢便常想如何报复……”
“……此事皆是奴婢所为。奴婢借太子名义……提及沙公公,是因着他曾见奴婢被羞辱,却未帮及奴婢,奴婢便欲一同报复……”
血书之上,字迹歪歪扭扭,竟是将沙秋明、齐新柔和柳淑婵等人全都撇清,将罪责,全都归到了莲蕊一个死人的身上。
萧静姝轻轻摸了摸那血迹。
血迹还未干透。她按压着,便能感觉到布帛还有血液渗出。
这血书,是刚写不久的。
她眼神幽暗,将那血书随意丢在案几之上。
沙秋明察言观色,看萧静姝的神情,小心道:“……此事出在后宫,是莲蕊这宫人鬼迷心窍,做出此等祸事。奴婢身为大内总管,有失察之罪。更何况,莲蕊攀咬奴婢,是因着奴婢曾未对她加以援手。如此说来,亦是奴婢之过……”
他声音不高。
萧静姝嗤笑一声,微微倾身,望向他:“沙秋明,这,就是你给孤的结果吗?”
沙秋明神色一僵。
方才,他已经让红露提醒着萧静姝,陈王欲反。萧静姝心思深沉,定然已经猜到,他的行为,是受陈王指使。
他其实知道,萧静姝到底希望他查出什么。
她希望他查出,此事是陈王主使,如此,陈王野心昭然若揭,萧静姝就有了十足的理由,将陈王缉拿。
但沙秋明不能。
他那把柄还在陈王手中。陈王的野心,可以被青楼女子说出,可以被萧静姝说出,却唯独不能被他查出。
否则,陈王若知是他倒戈,鱼死网破之下,将他的过往抖出……
那萧静姝,也一定不会容他。
毕竟,从前的凛王,萧静姝的父亲,“意外”身故,其原因,便是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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