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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联赛第一场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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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后现教系的庆祝声和场边观众的散去中，我慢慢地走到西边。他们站立成一堆，我走到近前，听见梅葆骅说出线“还有希望”，什么下一场肯定能赢物理系，然后与计科系打平，另外只要现教系输给物理系。

我几乎懒得嗤之以鼻，多少年了中国队都被这种算分耽误了，难道中文系还要走中国队的老路吗？我自然想要出线，想进入决赛，甚至想要拿冠军，但是现在显然已经没机会了，那么我只求打好剩下的两场比赛。

我走到一边，弯腰拿了一瓶水，边喝、边听他们说。太阳早已落下围墙，红光也渐渐消失，暮色四合，只剩下球门和围墙的剪影。

梅葆骅让大家说说输球的原因，听见大二大三的都含糊其辞，我心里冷笑，等到他们发言告一段落，我不客气地说归根是阵容有问题，然后说配合太差，自己作为前锋没有球拿，“没有球，又怎么进球？”接着说浪费了太多机会，不然不会如此完败；我没有指名说10号，但是显而易见。

他们都沉默了，暮色中也看不清表情。但我也不在乎，只是更加心里冷笑。

散场了，我们大一的一块儿沿着林荫道走。大家叹息了一会儿，然后对我的表现一致赞赏。刘非打头：“要是你跟10号的位置换一换，肯定早进球了！”

“不止一个，10号简直就是个浪费大王！”江山叹息说。

“10号技术还是可以的，但是好像不会射门。”梁栋说。

“技术也一般般，太粘球，只知道低着头死带！”一善说。

“就这，10号还嫌我不传给他球呢。”蔡化东说。

大家一通骂。

潘封光不能对前锋评判，于是把矛头转向后卫：“主要是后卫太差，我一个人后面根本顶不住！……”

我冷笑说：“他们中间有几个会踢球的？只知道占着——（我还是不喜欢说脏字，又不能说尸位素餐这样文绉绉的词语），我们今天就是个牺牲品，如果我们大一的都上，也不至于输得这么丢人！”

他们也都说是。

“也不知道阵容怎么排的？乱七八糟，还有换人，也是瞎胡闹！作为队长，担不起一点儿责任来，要是按这样打下去，后两场也白搭！还出线呢，别连输三场就好了！”

我把刚才没说出的话说出来，希望他们也反对下梅葆骅。可惜他们都没接口，也许是有的不知道怎么回应，有的则是见我涉及到“人身攻击”，而且还是针对的队长。

我叹口气，也不再说了，觉得和他们也是缺少共识，更无共鸣。

出了校门，他们打三轮。我本想自己走走，经不住一善一再说，也是觉得天晚了，也真是饿了，便上去车，坐在最外面。

一路颠簸。过了一会儿，他们又说笑起来，我看着车后的路面，开始反思自己。

我认为自己今天还是过于“老实”了，上半场没有过人，更没有射门，还是要早打门、早进球；主要还是自己有些拘谨，没有放开，直到下半场快结束时才找到感觉，我要疯狂、要豪放、大气！对于场上的位置，我仍然认为自己更适合中场，具体就是中场核心，他们都不能胜任；还有，我觉得自己应该成为队长！一方面是我的个人能力最强——我自信自己是今天表现最好的，更高兴得到他们的认可，另一方面更有自己的战略、战术，至少我要成为场上队长，不过似乎他们没有这个意识，也没有队长袖标。

最后我在心里坚定地说：“我要征服他们，只有我才能改变中文系队伍，只有我才能带领队伍走向胜利！”

回到技校，我蹬掉鞋子，忽然想到今天鞋子居然没出问题。拿在手里去看，竟然真的没有破洞，甚至没有开线，奇怪而惊喜，觉得这个师傅不错，决定周末去补另一双鞋。

一善、江山兴致勃勃地去上网，我不明白游戏的动力怎么如此大。端了盆去洗澡，打开水龙头，触手水真是凉，毕竟身上的热力都消散了。我也想要打退堂鼓了，只是衣服已脱，也未免丢人，于是抿住嘴唇、绷紧了皮肤去洗，很快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好在越洗越觉得身上一股“暖”，慢慢放松下来，唱起歌，并且越来越大声，往来几个人，瞅瞅我，我更是装作洒脱的样子。忽然又想淋一盆试试，于是接满了水，心里打着鼓举起来，心一横，眼一闭，从头到脚浇下来。

“咝……”我倒抽一口气，真像是一个成语说的：如坠冰窖。不过似乎也挺“爽”，而且对别人很有装逼的架势，忍不住又战战兢兢地浇一盆；似乎感觉还不真切，又来一盆。但是第四盆实在不敢来了，刚才生出来的热乎劲也全给浇没了，觉得三盆也够了，很高兴战胜了自己。

我换了衣服出门，浑身甚是舒服。在操场碰到晨星，他“饥渴”似的嘻嘻哈哈地冲上来搂我肩膀，我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一拳打出去。他痛得弯下腰，叫骂一声，我更是恼了，惊雷般怒斥一句，扬长而去。

我大步往前走，真是窝火，刚才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我决定与他划清界限，这小子太随便了，太不懂得尊重别人了。

晚自习，班里简直翻了天，一个个全像疯子似的又说又笑，黄杏杏似乎也要加入班里“最令人讨厌笑声”阵列了，咧着大嘴仰着头，也不怕天花板上蜘蛛屎掉嘴里；曹鸣之装傻充愣，在过道里走来走去；胡微、汪建国更不必说，连之前一直安静的李维、郭盈——大概因为他们是后来的，在班里一直比较低调——也热烈地聊着天。

李芹忽然过来借相机，我垂着头、咬着嘴唇想了两三秒，到底说：“不好意思，我要用。”看着她走开，我觉得有些抱歉，但马上又心硬，很高兴终于说出了“不”字，再一次战胜了自己——这自然更胜洗澡事。

我认为自己就应该这样说“不”，一是对自己心爱的东西，二是对自己不喜欢、甚至讨厌的人。一善有时也“小气”，而饶晨星更甚，饭钱每次都单付，宋智红说得不错，他是故意在女孩面前显示与众不同。班里43人，我只对311宿舍女生近，其他女生，目前只邹雪雁较好，而章丽君、史海霞、汪纪平、卫兰园也可，但对邹郦香、郭盈、程海娟、秦华燕、陈影、李芹、黄杏杏、付甬莉最好一句话、一个字也不要说，太倒人胃口了。而男生中只我们宿舍好，其他只有潘封光、刘伯贤——他似乎人还不错，但也只是足球上有一些共同语言，除此之外也是路人。至于曹鸣之、宋扬、柳鱼龙、刘鉴、李维、潘旭耘等也最好永不搭理，没有敌人，何来朋友？正如会凌所言：“朋友不是为了凑数，而在于交心。”我只把程一善、钟江、杨鹭鹭、丁姝珍、柳江山、龙俪美、刘萍萍当做朋友即可；而对饶晨星我要谨慎，也许可以在学业上合作，也只是英语，当然要看下一步情况。

课间，一善和潘封光走到后面空地争论。我听两人提到“队长”，有心过去说两句，又想说也无用，反而浪费口舌和时间，而且不必急于一时，等到联赛结束再说不晚，反正当前肯定是不可能撤掉梅葆骅的。

杨鹭鹭笑着走过来，原来是还我字帖。我挺愉快，想问她练得怎么样，而且忽然想多聊几句，但是到底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她笑笑走了，我又觉得这样“保持距离”已经不错，一方面自然是一善与她的关系，另一方面似乎是——有些话不必说出来，所谓“心照不宣”。

放学后我便回宿舍，因为到底有些累。下楼梯时，丁姝珍和刘萍萍在前面挡住去路，我不好开口，只得摸鼻子跟在后面。两人正剥桔子吃，有说有笑。走在中间拐角，她们看到是我，脸上漾起笑容，我也报之一笑。

我正要从侧面“超车”，丁姝珍忽然回头递过来两瓣桔子。我手足无措，连忙接过，点头道谢，心里更是涌起一股感动。

我没有马上吃，用手小心地包着桔瓣，跟着下楼，丝毫不再觉得被挡，反而感悟到慢也有慢的快乐。出了楼门，两人又回头笑一下，我抬手致意。等她们折向东边，才慢慢往北走。

走到操场边，我停下来，把一瓣桔子放进口里，真是好甜，而且凉凉的，仿佛一道清泉，沁入胃肠又四肢百骸。我品味着，也感慨着，直到味道渐渐消失，才把另一瓣也放进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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