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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第2页）

谢元带他们去的，是之前谢一跳楼的那套房子。谢元说，她姐姐出事以后，他们家换了另一个住处，但是也并没有卖掉这一处的房子，其实谢元知道，爸爸妈妈嘴上说不好卖，但是最真实的原因其实是他们也舍不得。

在出发之前，陈墨让小吴和路佳查一查，在谢一出事前后，是否有一些雕塑作品的纪念日或者拍卖，又或者有没有雕塑的组织曾经出现，与任杰又是什么关系。

谢元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她显然没意料到郭虹英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显然，她在等人。

“你们来了？”她说。

“郭阿姨，您为什么？”谢元显然很意外。

“元元，这是决定好的，对不起啊，骗了你。”郭虹英显得格外平静，窗帘是全部收起来的，阳关肆无忌惮地横扫每个角落。

陈墨他们站在玄关处，从相对黑暗的地方看向郭虹英的位置，有一种被柔光包裹的不真实感，像是文艺复兴时期拉斐尔的圣母像。

这句话并没有主语，那么这个决定，是郭虹英自己做的么？陈墨在这种不真实感中收回理智。

客厅是被仔细打扫过的，陈墨觉得跟她们那个小地下室的氛围很像，很温馨，好像一切有母亲的地方一样，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有一种叫做母亲的魔法给空间镀上一层叫做温馨的纱。

谢元从见到郭虹英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带他们来到这里，在她们之前的计划里，郭阿姨这个时候应该足够安全，眼下的这个安排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郭虹英走过来牵住谢元的手，谢元像个木头人一样跟着她走到沙发旁边。

郭虹英说：“坐吧，坐下聊，桌子上我给你们倒了水。”像日常招呼客人一样。

“是我杀了任杰，我是为了我女儿阳阳，阳阳是她本来的名字，你们是不是也查到了，她当时自|杀，差点离开我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到底是为什么？后来我知道，她恋爱了，遇到了任杰。再后来我以为她逃过一劫，可是我没想到重来一次，居然又遇到了那个人渣，我想在我女儿再次走向那条路之前，好好保护她，弥补我之前没有发现的过失。故事就是这样。”

“那过程呢？您就挑了一个时间和地点，亲手了结这段恩怨，您没想过用法律的手段来伸张正义么？您这样做，您女儿的未来该怎么办呢？您知道您的女儿，有人格障碍吗？”陈墨说的很慢，语气和缓。

陈墨看到郭虹英在听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表清凝滞了一下。她居然真的不知道……可是生活的时间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呢？

“人格障碍。”郭虹英小声重复了这句话，但是还是平静下来。

既然一位母亲的杀|人动|机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真的有可能在自己女儿未来生活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去动手么？那么即使她事先并不知情，那在覆水难收之后，还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吗？除非，真的有人能够保证她女儿的未来……什么人能让郭虹英那么信任呢？

“阿姨，不如我们先说前几个问题。”陈墨笑一笑，此时的身份并不像警|察，更像一个青春洋溢的学生。

郭虹英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毕竟在即将结束之前得知女儿实际的情况真的很残忍，她虽然相信她，却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那天，是我女儿第一次寻死的日子，地点就没什么，是知道他肯定会在的地方。至于法律手段，可是他不是亲自动手把刀子递到我女儿手里，也不是教唆我女儿自|杀的人，我哪来的什么证据劳动你们呢？他们就是谈了场恋爱，我女儿因为感情问题放弃生命，这不是网上经常说的心理脆弱，自身承受能力差之类的原因么？这种情况，你跟我说应该怎么办？你们年轻人总比我们要与时俱进一些，你们说说，那一条法|律有说，谁该承担责任吗？谁能为我女儿的死负责吗？”

“郭阿姨，我有一个问题，希望您能回答我，如果说大部分人真的不知道，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不管您信不信，我了解的或许还没有您了解的多，如果是一直以来的固有思维就是从自|杀方的心理上分析的话，那么，您是怎么发现，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呢？”顾灵宣声音清冽，诚恳地问道。

他也是刚来到这里不久，他完全能够理解郭虹英的想法，可正是由于这样，他才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打破了这样的认知，给她带去了表象之后的本质问题，才能锁定了任杰这个切实的人。

“没有，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能不清楚吗。我自己发现的。”郭虹英否认。

可是否认的速度太快了，更像是隐瞒。

顾灵宣看向谢元，女孩咬紧嘴唇，脸上的泪水还没完全干掉，郭虹英用手擦干女孩的脸颊。顾灵宣看到那双手，也许郭虹英为了陈晨，所经历的风霜比想象中还要多很多。那双手擦到女孩稚嫩的脸颊上，女孩能够感觉到手上的老茧和皲裂的皮肤，但应该足够坚实，也足够温暖。

所以，其实还是有另外一个人，也许，是谢元想保护的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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