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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卷土重来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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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江城坐落于春城府东南角，辖属六座县城中有三座与东朝国毗邻，因此，坤江城境内可谓聚集着华洲人、瀛洲人和东朝人。除了华洲人外，瀛洲人自然都是从瀛洲本土迁移而来商户和富户，在坤江城走动也全都是趾高气昂。东朝人的构成相对复杂，少数迁移而来的难民之外，还有不少奴隶和同样卖国求荣的东朝叛军。坤江城较之春城府其他城邦就显得更加鱼龙混杂。

由于地处春城府东南角，属于与东朝毗邻的边疆地带，远离华洲的主战场，瀛洲人也便未于此处设下重防。在这鱼龙混杂的城池内，原属城府步兵营的华洲叛军以及外调而来的东朝叛军便成为了维持城中秩序的主力。

瀛洲人对于天都府各城实行宵禁，但每座城府也都有属于规则之外的区域，玉阳楼便是坤江城内的例外之一。玉阳楼位于坤江城城东，拔地而起的五层楼阁在坤江城城内也算是鹤立鸡群。酒楼之内，美食佳肴，欢愉夜宿，各种能让客人乐不可支的路数数不胜数。

从月初到月末，玉阳楼每夜会轮流上演十套绝技表演，再加上楼内的无数美艳狎妓，每到夜里，满楼上下那尽是一片欢声。

端坐在三层床旁圆桌前的司长风等人边磕着瓜子边向下看去，等待着今夜楼内表演的开始。司长风一脸阴沉，不时还瞥一眼捂着下巴的扶言惠。

“让你小子找个好点的酒楼，你就这么没点分寸，一天五十两，让你他娘管理国库，迟早亏空了。”

扶言惠讪讪一笑，蹙着眉头说道：“大人，咱们可是从春城来的钦差，住这等奢华的酒楼也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合理个屁，哪个正经钦差住窑子院的？”

“大哥，住在这里虽有不妥，不过也并非毫无益处。”扶言惠见司长风确有不满，立时改了称呼。“这风月场所，最能见到地头龙蛇，坤江城的权贵怕是十之八九都会出没于此。咱们想要了解这城中势力如何，在此处落脚，必然有所收获。而且咱们只是吃喝住宿，又不去碰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轻轻嗯了一声后，司长风细细品味扶言惠的话，也暗觉却又几分道理，随即沉声吩咐道：“你把咱们兄弟给看住了，别一不注意给我染上了花柳病。”

“你放心大哥，老扶都交代了，”牛天栋见扶言惠被训斥得挺惨，便开口帮衬了一句。“不让兄弟们碰那些娘们。再说，咱们也没那闲钱。”

“我也知道兄弟们这么久……，肯定都憋闷坏了，只是怕他们染上脏病。看看这楼里姑娘们的表演，过过眼瘾吧！”说话间，楼下的玉阳楼的艺妓和外雇而来的舞姬们已经在宽敞的大堂舞台上集结，司长风便将目光投向下方。

很快，聚集在玉阳楼下方角落中的乐师们齐齐奏乐，一个个身姿婀娜，样貌绝佳的舞姬纷纷迈着轻盈舞步翩然登上舞台。这些舞姬拥倾国姿容，身上穿着的舞裙也十分考究，材质均为江南上等银丝绢纱，舞裙形态轻盈飘逸，穿在身上尽显出众身姿，若隐若现的透视感更是令看客欲罢不能。

群舞姬配合得当，舞姿轻盈唯美，最令人舌桥不下的便是今日表演的重头戏——九霄十三旋。

最底部八名舞姬半蹲，靠着肩部力气擎起了六名更加轻盈的舞姬，那六名舞姬两两一组，手掌交叉叠加，靠着双臂的力气，托起三名更显娇小的舞姬，最后这三人则高举右臂，将最后一名艳压群芳的舞姬擎起。

这一番叠罗汉般的堆搭，便将最上面的舞姬举过二层楼的高度。最为令人叹为观止的便是那立于最顶部的舞姬，在那三名托举她的舞姬的手心之内，单脚而立，连续旋转十三周，最后稳稳站定。

“好！”

酒楼上下，顿时响起一片叫好之声，就连见多识广的司长风也不得不拍手称绝。就算是当初入朝龙宫参加天都王举办的盛宴，也没见过如此惊艳的歌舞绝技。

“真是没想到，这小小坤江城的酒楼内，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舞姬，可惜啊！”拍手称赞间，司长风摇头长叹一声。“路易斯那家伙不能出来，真是……”

“大哥，你就不必为路易斯大哥扼腕了，人家看得好着呢！”罗峰突然打断司长风的叹息，伸手指了指上方。

司长风露出一脸惊疑神色，顺着罗峰手指的方向朝上方看去，只见酒楼第四层的走马廊上，一个戴着帷帽的壮硕男人正扶着身前围栏俯视下方，看那姿态和气魄，不是那北陆豪雄路易斯·伊斯林还能有谁？转眼间，从其身后又有一娇美妇人走出，立于路易斯身旁，与其并肩而立，正是林珺瑜从房内走出。

路易斯已经注意到下方司长风诧异的目光，隔着皂纱与其目光交汇，不由地勾起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

“还想家么？”一旁的林珺瑜突然开口问道。

路易斯没有马上作答，轻叹口气说道：“你或许比我更想。”

林珺瑜也紧盯着下方正准备下一场舞曲的舞姬们，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般的笑容。她脑中突然浮现出当日在白玉城牛府大院所听到的那一番对话，不禁心头又一酸。

“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家，要么我再有一个家，要么我就去黄泉找我的家。”

路易斯心头一震，却没有侧目看向林珺瑜，后者言语中的暗示十分明显，令他不敢往深一层去思考。他只能默不作声，直勾勾地盯着下方。

玉阳楼往来之徒混杂凌乱，下有混迹于市井街巷的地痞恶霸，上有走动在官府商界官吏富贾，楼上楼下左拥右抱的登徒浪子，指不定便是什么人物。这时，有玉阳楼正门阔步走入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面庞混圆，身材高大，肚腩隆起，一脸放纵不羁的笑容显示出其身份的不凡。

果然，一踏入玉阳楼大门，楼上楼下登时响起一片呼喝声。

“哎呦，孟少，今儿来得不早啊！九霄十三旋可看不着了。”酒楼二层的西侧的一张圆桌前坐着一个身着青衫玉带的消瘦男子，左右拥着两个酒楼娼妓，见了那白衣男子走入，便淫笑着打着招呼。此人乃城中最大米商家的世子高耀诚。

“哈哈！高老弟看来在这住了不少日子了，小心别把身子给玩坏了。”白衣男子笑着回应一句，惹来楼内一阵哄笑。

“孟少，别笑话咱高老弟，那舞姬模样美出水儿来，跳的那舞，好似天仙下凡一般。”一个赤裸上身、肥头大耳的矮胖男子环抱着一个身着肚兜的少女仰靠在木椅之上，大手一扬回应着白衣男子。此人为坤江城一霸——仇大通。

“哦？仇兄这么说，本少今儿个必须得见识见识这舞姬的真容。”

说话间，一众舞姬换上了一套橙黄渐变的真丝舞裙再度登台，即将表演第二段舞曲。那一群舞姬中有个身着艳红色长裙的妙龄少女，即便在这一群样貌出众的舞姬之中，也颇显鹤立鸡群。

这妙龄少女正是这一群舞姬的主舞者，只看上一眼，那白衣男子便像是三魂没了七魄一般，笑容凝滞，瞠目结舌。

“美呀！绝呀！”白衣男子拍手叫绝，随即一步步凑近向舞台。

待舞乐再度响起，众舞姬又一次翩翩起舞之际，楼上楼下一众恩客便又将目光聚集在这群舞姬的身上。这一段舞乐比先前要更加紧凑，节奏也更为轻快，按照舞曲编排，那红衣舞姬会最后会被众舞姬分批次抛起，在空中完成十三次旋转。

可舞曲正奏至一半，当一众客人纷纷等待着最后的高潮时，那白衣男人突然间哈哈大笑，一个翻身竟然爬上舞台，似螃蟹般跨着两条腿，直接扑向前，将一众正翩然起舞的舞姬拨弄开，最后一把拉住那红衣舞姬的手腕，二话不说，便强往台下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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