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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钟昊和卢文婷面对面坐着,盯着彼此。
长久的沉默后,一声咯咯咯的笑容打破平静。
此时,卢文婷全然换了一副面孔,神色里没了悲伤怯懦,透出一种攻击性。
“为什么怀疑我?难道我哭得还不够多,伤心的还不够吗?”
钟昊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
“到底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特地去网咖调取监控,还跑到我的老家调查,钟警官,我哪里到底哪里有破绽?”
“你对王芳的描述里,流露出太多负面情绪。虽然你一直在哭,表现的很悲伤。可仔细想想你都说了什么,王芳的日常生活里是闹分手,嫌弃食堂,抱怨考试……如果真的是挚友死亡,难道不应该遗憾以后再也不能一起吃饭,一起旅游,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分享彼此的喜乐吗?”
“我真没想到,警察竟然这么感性。”
“是你冷血罢了。王芳和你同处一室两年多,哪怕不成朋友,也不至于杀人吧。更何况,她一直待你不错。”
“待我好?”卢文婷抬头望着钟昊,冷哼:“不过是一种施舍,一种炫耀罢了。和看到街边的流浪狗流浪猫,施舍一口残羹冷炙没区别。”
“残羹冷炙也是好意,有的人会给,有的人不会。王芳给了,你也接受了。”
“我接受?哈哈哈……对哦,她不要的旧衣服旧鞋都给塞我,问题是我俩的鞋码根本不一样。她还在同学面前吹嘘,给我买新鞋子。呵呵……真伪善。”
卢文婷咯咯咯地笑了笑,此刻,她终于脱下厚重的面具,松口气一般发泄着心中的愤懑:“打水、打饭、洗衣服、刷鞋,我不就是她王芳眼里的佣人吗?凭什么我要给她当老妈子,整天跟在她身后嘘寒问暖。她就像个公主一样,在寝室里趾高气扬。凭什么她和徐倩吵架,每次都是我做炮灰。她不过是投胎投得好,有个有钱的爸爸。”
“她强迫你做这些吗?她没有吧。”
“她倒是没有强迫,她用她的伪善绑架着我,让我不得不讨好她。”
“你说王芳伪善,你有没有想过,同样是家境不错的徐倩,为什么没有对你伪善一下。旧衣服也是衣服,不合尺码的旧鞋,你不也还穿在脚上吗?”
钟昊深吸一口气,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促使你下手。国庆后你就带回老鼠药,拖了快两个月才使用。你和王芳朝夕相处,一同吃喝,你还帮她去食堂打饭菜,要动手分分钟都可以。”
“她要去大公司上班了。”卢文婷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
“所以呢?”
“那么大的公司,难道只要一个实习生?我让她帮忙,她却一直推脱。果然就是伪善,旧东西施舍一下就算了,碰到工作这样的大事,根本不会帮我。”
钟昊盯着这个偏执到极点的女孩,晌久才开口:“你真的……让人恶心。”
“你说什么?”卢文婷挑眉。
钟昊厌恶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说道:“我说你是让人恶心的寄生虫。”
“你懂什么!你竟然这样说我?你也和王芳一样……”卢文婷激动地叫嚷。
“少拿出身当做借口,你不过是个自私虚荣又丑陋的寄生虫。天天用原生家庭做借口,自怨自艾。却时时刻刻依附在王芳的身边,一边享受着她给你带来的物质好处,一边憎恨她家庭的富有。当年你发现王芳要毕业了,要离开你了,你再也享受不到好处的时候,你就把怨愤发泄到她的身上。”
“你胡说,我只是报复她的伪善。”
“你还是留着这些跟法官说吧。”钟昊厌恶地看了卢文婷最后一眼,走出审讯室。
两年前的财大女生宿舍,站在洗漱台的邵楠楠开口抱怨:“你们谁啊?用了我的护发素,真讨厌!”
“不问自取就是偷,知不知道!”
听到声音的卢文婷身子一僵,窘迫,惭愧,害怕……各种神色交织在她的脸上,她嘴唇微动,似乎想开口。这一切都被刚好站在她身边的王芳看到。
刹那间,两人的目光对上。
王芳转头,甩了甩自己的长发,接话道:“都是室友,用一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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