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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路易斯的宠爱与掠夺一（第2页）

路易斯皇帝的衣襟就在伊丽莎白的身后，她只要微微侧过身体，然后伸手缠住他的衬衣和领结花，再送上红唇，然后她就会成为他的情人。

伊丽莎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成功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她不仅是在完成嘉丝蒂女王交给她的任务，她也是在实践针对波威坦宫廷那些和她怀着同样想法的女人的压制。

她甚至连道德上的负担都不需要承受——路易斯皇帝还没有结婚，他没有怀持着正妻之名受到光明女神庇护赐福的皇后，于是一切都只是基于年轻男女的你情我愿。伊丽莎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她想要的。

她犹豫了太久，以至于路易斯皇帝将她的踌躇不前视作是出于矜持腼腆的默许。

他单膝跪在地上，抱住伊丽莎白的细腰将她整个人都转向他。

“从今往后，我会将我拥有的所有蓝宝石都献给你——你的眼眸就是世间最珍贵的蓝宝石，除了它，别的我都不再需要了。”

男人在情|迷|意|乱时说的话是不能够被当真的。于是伊丽莎白只是感受到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腰际，另一只手穿过了她整齐绾起的发髻。

路易斯皇帝吻着伊丽莎白的唇，由轻渐重，连同她深浅不稳的呼吸，与她唇边含糊轻呢的声响，全部都尽数吻去。她的头发逐渐凌乱，最后彻底披散下来。当她整个人被路易斯皇帝的阴影笼罩住，下一瞬腾空被抱起的时候，他的唇暂时性地离开了她的，故而她的意识得以稍稍回笼。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知何时缠住了路易斯皇帝领口处繁复层叠的领结。而她的余光也看到了镜中的自己——脸色绯红，长发披散，就连那双一贯清亮善伪装的眼眸，都如同浸润在晨间雾气中湿辘辘的天空。

在路易斯皇帝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伊丽莎白的手指抵在了他的胸前。她推开了他靠过来的上半身，同时拒绝了他的亲近。

“我不知道——”她不清楚路易斯皇帝的性情，更不清楚他对她的宽容能够放到何种程度。她尽可能让自己看出来是因为无助与畏惧而主动中止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因为其他利益相关的理由。

“你还在担忧什么？告诉我。”

路易斯皇帝将她放在了床边，他仍然虔诚地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只不过这一次，他将她困在了床头那一方狭小受限的空间里。她只能贴着床头靠板，背后抵着的就是深色的墙面。

伊丽莎白显然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

她在进入波威坦宫廷之后过得太顺风顺水了。作为一个异国的来者，她实在是做得太过无可挑剔，以至于她也有点儿被阶段性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又或者她的确是对那位可怜的冯布洛克伯爵产生了恻隐之心，她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至于那样的处境。可是她同样很清楚，如果她倒在血泊中，她的身边不会围上那么一圈担忧她安危的人——即使这种担忧只是假装出来的。

路易斯皇帝的情人在受宠爱时当然可以是这个帝国中最任性、最不可一世的女人。但是她的地位来自于路易斯皇帝的施舍。依附着男人赢得头衔和名誉的女人，她们所得的东西都可以在一瞬间被收回，随后她们将要面对的就是彻底的灾厄。

伊丽莎白说：“对不起，陛下。我并不想继续了。”

路易斯皇帝还没有以为伊丽莎白会愚蠢到这种程度。

他认为她可能只是还在和他撒娇，故意想要为自己讨得更多的许诺，比如某些他接受范围之内的特权，或者是在公开场合想要得到他更多的偏心与呵护。

这些都是路易斯皇帝愿意为了得到伊丽莎白而付出的代价。

她如果在这个时候有脑子和他谈判的话，可能会让路易斯皇帝更喜欢她的头脑与手段，他甚至会考虑容许未来她生下一个孩子，一个在先天天赋上比其他孩子超前更多的孩子，哪怕只是无法享有继承权的私生子。

但是伊丽莎白不讨喜地说出了冯布洛克伯爵的名字。

她说：“此刻我无法在您的身边与您厮守，尤其是当将我送来这个国度的冯布洛克伯爵大人还未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

她又一次触到了路易斯皇帝的逆鳞，就像是她之前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嘉丝蒂女王与他之间的母子关系时。

路易斯皇帝脸上的柔情蜜意一下子不在了。他也是一个残酷的戏剧家，他变脸的速度让伊丽莎白见了心生战栗。

“哦，伊丽莎白小姐，你脑袋空空的行径的确让我印象深刻。”他从床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伊丽莎白，他觉得她愚蠢至极，且无可救药，亏他还曾经一度赏识过她的识大体。

“如果你这么同情冯布洛克伯爵的话，那就彻夜为他祷告吧，但愿光明女神能听到你的祈求，然后容许冯布洛克伯爵能够拖着一口气离开波威坦的国境——让他倒在嘉丝蒂女王的面前，让他在自己的国土上死去。”路易斯皇帝恶毒地诅咒道。

他很快就走到了房间的门口，他甚至不打算给自己突发的怒火加注更多的解释。他只是迅速地消失在了房门的背后，在身后留下了门自动合上时的一声巨响。

伊丽莎白从床上坐起来，她摸到了自己脖子上冰凉而沉重的蓝宝石钻石项链。她知道自己干了蠢事，说错了话。

路易斯皇帝在暴怒中离开了她的房间。很快整个宫廷都将把这件事情传遍。伊丽莎白觉得自己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路易斯皇帝很可能不会再许诺给她第二次机会——她的确将要想办法随着拜恩斯使团的车马离开波威坦，否则她的人生将彻底枯萎在玛丽王太后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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