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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禁庭杀意（第1页）

第173章：禁庭杀意坤宁宫正位，坐南朝北，正是与清远殿遥遥相对，此时已经装饰一新，颇有节庆的氛围。皇帝皇后入上位端坐，背后是由反季的牡丹花拼成的寿字，底下编钟铜磬奏起宴饮常用祝酒用的曲子。乌眼鸡皇帝看着珠翠琳琅，珍馐佳酿，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此次宴会，参与人数之多，排场之隆重，实属历年来罕见，说不定后代史书当中也会是光彩夺目的一笔。“朕记得，自从太子成年之后，宫中就鲜少这样大型的公开宴饮，今日为皇后好好过个生日，你可喜欢？”“陛下的安排，臣妾无有不喜欢的，只是现在前线吃紧，我们在后方也不好太过奢侈，这样的盛宴，臣妾受之有愧。”“民间有勒紧裤腰带这一说，今日之后我们也一样，今日就算是你占了个便宜，风光风光，也显一显我大国的威仪。”都是场面话，庄子萱听得无语，一双眼睛在宾客当中仔细的搜寻着可疑的人，可是眼花缭乱的哪里看得出。等等，那个坐在底下身着锦袍的人，不是敖霄么？他伤的那么重，怎么今日还来了？“敖——”庄子萱眼睛瞪圆，上前一步，可是敖霄正与旁边几个长洲的军官推杯换盏，无暇顾及站在皇后身后的庄子萱。他竟然还喝酒！庄子萱只差一个健步冲下去夺走敖霄的酒杯。皇后听见身边异响，她虽视线模糊，却见庄子萱面朝着席上敖霄的方向，单薄的身体微微摇晃，皇后心中了然，向梁帝笑道。“小庄大夫的医术，陛下也是知道的，臣妾惊她调理无有不好，只是还不能饮酒，所以今日还有一桩事要麻烦小庄大夫。”“娘娘需要臣女做什么？”“敖将军许久没有入宫，你去替本宫，敬一杯酒吧。”“娘娘？”皇后展颜微笑，捧起了手中金杯。庄子萱犹豫着未敢去接，旁边梁帝发话了。“还愣着干什么，平时风风火火怎么今日见了众多贵人吓傻了不成？让你给敖霄敬酒你就去。”庄子萱无法，接过栀酒走下堂去，一众官宦小姐盯着敖霄窃窃私语许久，她们很多花了大半天时间打扮，就是为了冠军侯能看上自己一眼，却不料一身青袍毫不起眼的庄子萱荣膺了给敖霄敬酒的差事，嫉妒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林若敏坐在高位，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拉住了七皇子的手。“你今天话格外少，难不成是舌头不好用了？等下要向皇后娘娘贺寿，可别出错让我出丑。”柴恢手指僵了僵，他现在仍哑着嗓子，只有声嘶力竭方能说出话来，始作俑者赵太子与往来的朝廷命妇推杯换盏，忙里偷闲向着柴恢微笑，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将七皇子吓得又抖了抖。庄子萱终于走到了敖霄面前，两人目光相碰，互相都在探寻。当着众多宾客无法说太多话，庄子萱见敖霄的脸色还算好，不知道是血色，还算酒精所致的面颊泛红。她捧起金杯，声音有些颤抖。“冠军侯，皇后娘娘命下官向将军敬酒，愿敖将军平安康乐，百岁无忧。”敖霄看了她半晌，起身施礼。“臣谢皇后娘娘恩，也愿皇后娘娘，芳华永继，长春千秋。”敖霄自庄子萱手中接过金杯，刚欲举杯，手却被拦住了。“栀酒虽好，可酒太烈了，将军等下还要回衙门当值，下官斗胆，替将军挡酒。”“这是皇后娘娘赐给冠军侯的酒，你是什么人，如何能代饮？”敖衍不满的拧起眉毛。“是觉得我敖家之人，不会饮酒吗？”庄子萱几次想要开口向他说明敖霄身上有伤不能饮酒，可看着冠军侯深沉的目光，千言万语都滞在胸中。“小庄大夫自然也是好心，若是饮酒误了公事确实不好，只这一杯还不妨事，还是不要辜负皇后娘娘的美意了。”敖霄饮尽金杯中栀酒，几滴酒浆顺着嘴角流下。“冠军侯……”庄子萱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女眷之中即刻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之声。皇家宫宴之上，这样的行为确实有些太过于跳脱，不但公侯家的小姐眼热不已，就连宫人和内臣都未免侧目。敖霄望感受到手心有一样又冷又硬的东西，不禁皱起眉头，庄子萱微微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后者会意，将这东西收回了袖中。两人各回席位，无视周围一众人议论纷纷。乌眼鸡皇帝眯起眼睛啧啧几声。“年轻真好，敢为情狂，敢为情伤，等到了朕这个年纪，担心的事顾忌的事多如牛毛，久了也就不想了。”“陛下春秋鼎盛，后宫佳丽如云，有的时候臣妾看看他们，也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你看若敏，再看我们淑儿，各个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多好。”皇后嘴角微露笑意，目光疏冷的看着一庭繁花似锦。“这样的年纪就该好好的打扮，赴几场宫宴，认识几个公子王孙，不该被父母命，国事党争裹挟，不是吗？”乌眼鸡皇帝脸色暗了暗。“你真当，我想么？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我倒是想起来，若敏跟朕提过，要以舞为皇后贺寿，林小姐——”林若敏坐在柴恢旁边，端着架子等了半天，这才等到了皇帝的传召。她一身软烟纱如置云雾之中，行动之时袅袅婷婷，让众宾客啧啧称奇。她在人群之中搜索着庄子萱的身影，想让她看看自己现在是何等的骄傲，何等的荣耀。可皇后身后，却已经没有庄子萱影子，林若敏也并未在意，一个女琴师低头坐在露台的一角，弹拨了几声琴弦，等着为林若敏伴舞。“臣女愿以此舞，贺皇后殿下，千秋华诞！”庄子湘只觉得一双手都不像是自己的，面前的一张琴变作张牙舞爪的怪物，正要将她吞噬。嘘——一阵低低的口哨声，她一回头，就看见李济在台下向她微笑，他做了手势，指向正在柴恢身边替他端上药碗的温太医，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专心欣赏。庄子湘一咬牙，今日温毅在场，为了能干掉庄子萱，拼了！不就是在宫宴上弹琴么。她想到素日自己在庄子萱面前受的种种委屈，忽然有了被愤怒驱赶的动力，素手一拂，弹起琴来。林若敏敖衣而舞，眉目含情，全身心的沉浸在自己优美的舞姿当中，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所有人都爱她，所有人都只能爱她。一身软纱翻飞如蝶，让在场的多数宾客都看的眼睛发直。敖霄坐在席上，慢慢拧紧了眉头。“无虞，这姑娘跳舞跳得多好，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他哪里知道，此时敖霄背后的伤口已经发作起来，火辣辣的疼痛渗透皮肤，几乎要钻到骨头里去。可是还有更麻烦的。“阿叔，我听着琴声，不太对劲。”“这曲子是常见的禁庭春昼，连我这个边塞武夫都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禁庭春，本应是柔情缱绻，承恩君王的曲子，可这琴声里，怎么这么重的杀气呢？”敖霄缓缓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赵国刺客常用的飞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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