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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宣告神名（第1页）

夜未央，星火点点，难得的圆月，月光之下得以窥见隐秘。村外围的农户一家一家的举着火把出门，他们慢慢向着村中心走去，零星的火苗竟围成了火焰的圈子，火舌灼手，落在手上一点，就成斑驳的伤痕。

这个村子很是和善，这是对后来逃荒逃战来的人而言，像是世外桃源的地方，原来村子里的人住在外围，而新来的人驻扎在中心，人们感念他们的善举，时常赞誉。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滋生，光亮越强，则黑暗扎根越深，“看看这画面，像不像被鬣狗围困住的羊群，终将被分食殆尽，呵！”不屑、轻慢中带出了厌恶。

厌恶世人贪嗔痴，一群蠢货居然将他逼成这样，真是比蠢货还蠢。“看看，看看，我太高兴了，我可都没动手，那可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的祭品哦~。哦，对了，你不要管其他的了，那人身上气势可强可强了，我上次去都差点被伤着了，一看那人就不会放任不管的，呀呀呀，放心啦，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给你报仇的。”异色双眸中是满满的戏谑，山巅之上围观下方的悲欢剧场拉开序幕。

“砰砰，砰砰。”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河村有子突然惊醒，最近几天总是心慌慌，听见门口敲门声在继续，自家又是住在村子中心附近，又不怕是强盗之流，看看还在睡觉的阿郎，起身静悄悄的穿上衣物，跑过去拉开门。

刚打开门就见外面三四个大汉和一个中年妇女，有子一脸惊讶，虽然外围的人待他们很好，但却极少的与他们交流。“你们有事吗？是需要帮助吗？”

中年妇女皮笑肉不笑，手伸到后面，身后的大汉从怀里拿出一贯钱，“我们想跟你买个东西，这些全都是你们的。”

“什么东西，能帮我一定帮。”看着那么多的钱，可是两三年省吃俭用才能省下来的啊。

“你的孩子，虽然是男孩，但你有那么多孩子，以后还能生，可以吗？”看着女人眼中的的渴望，中年妇女继续说道。

什么……孩子，是我没听清吗？头脑在冷风里一下清醒，想想平时可爱的孩子，懂事的大郎，做家务带孩子；二郎跟着自己，怕自己累到，什么事都要来帮忙，尽管帮不上什么；小儿子才刚出生，可可爱爱的睡觉还冒泡泡。

女人苦笑一下，“谢谢，不过不用了，他们都是我的珍宝。”想起孩子们，有子就一脸幸福，不复刚刚的苦笑，又坚定的强调，“我不会卖掉我的孩子的，帮不上你们。”河村有子只以为他们是卖孩子去做下人，坚持拒绝了。

“是吗？”这时的中年妇女声音有些微颤，“考虑一下。”河村有子微笑着摇摇头。

只看见一道银光闪过，血一下从颈动脉喷涌而出，划过门扉，染红了寝衣，地面上留下道道血迹。

“母亲，啊！”出来上厕所的大郎眼睁睁看着惨白的月光下，像是慢镜头播放的母亲被弯镰割喉，缓缓倒在地上。

一声惊呼，打破夜里酝酿风暴前的平静，虚假被彻底打破了。

“看看，又蠢又毒，善良被埋没，邪恶嚣张跋扈，无人能阻。”

脚步声、惨叫声、怒骂斥责声、连连哀涕声、求饶声，声声入耳，连绵不绝，有卖儿求生，也有赴死保护的。火光连天，阴沉一片的空中的艳红，彷如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地狱。然而，这次是他们自己，他们自己变成了强盗，将血与火重新带回了这里，亦或者从未离去。

屠龙者终成恶龙，似乎又庆幸勇者从未断绝，总会有少年重新担任起责任，那些十四五岁的孩子，一些身体伤残的中年，不论男女老幼，并未泯灭良知的人，都站出来拼死抵抗着残暴行径。为保护家中妻儿的男人也开始拿起平时做活的农具棍棒反击。

但随着时间推移，似乎没用，没用。人越来越少，抵抗越来越吃力，那些人身上的不死，仿佛是上天开的一个巨大的笑话。头被磕破了，不要紧，身上被划了一刀，没法停，脚被打断，不能跑，就靠手，靠嘴去拖。没有人怀疑这是一次阴谋，身在局中，不知棋盘已定。

这一场表演似乎有被邀请来的不少的观众，山林间游荡着青蓝色的火焰。鲜血如同邀请函，没有发出去，已有不少的不请自来的恶客，参与进鲜血的狂欢盛宴，声声狂笑，一次次的助长着人类向深渊滑落，台阶已碎，只能前往看得见的悬崖，无路可退。

阴风阵阵，将血腥送远，来到偏僻的山脚，刚刚醒来的苏语，还正处在一种情绪激荡之中，未能平复下来，灵敏的五感，又送来了坏的消息。挥手打开门，抬头看向远处，恍如梦中，又复入地狱，心有所感，消失在原地，只是忽见门口阶下的棕木提篮。

小山林子他们知道，这些人晚上一定会行动的，那群活着的身体，接受不了身体的腐烂，一定会去祈求神明，供上祭品。以前是女孩子，重男轻女严重下，很好得手。女孩子大的没了，就用新生儿，但近年，已经没有新生女婴，丧尽天良的人，恶欲的傀儡是不会停下的。小山林子看着砍下来的刀，放松了无力支撑的身体，最后只想到自己那个出生没几天的女孩，闭上眼，泪涌在难看的脸上，静待死亡。一阵过后，没有痛感袭来，声音消失，时空静止，有些疑惑，睁开眼，却见到或许一世难忘的场景。

惊艳决绝，金红一向挑人，不落于艳俗，像是与月争辉的耀阳，热烈的燃烧着这片天地，眉骨间傲然风华，凛然于世，

苏语的心境与敖海清相融唯一，眼前的一番景象，让苏语无意识的压迫空间，让一切停止下来，苏语也能发现远处观战的妖魔鬼怪。龙女自出生就携带着业火，转世为武瞾做下一切历练心境后更是得心应手。实际上小山林子感觉确实没错，那火只对灵魂，在周围的妖魔身上恶业缠身者，一概接受着烈火灼身，侵蚀灵魂之痛。而也有好几个，被悄然放过。

苏语收敛威压，手上一握，鞭子在手，将人用诀送到自己身边。

身体一旦能动，老头和野下光就站到了面前这个女妖怪的面前。是的，他们不会承认这是神明，他们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邪神，一切神明，便如同妖魔，更何况挡在自己永生不死道路面前。欲望使人疯狂，他们只看到了一条路，挡路者死。

仗着灵魂不死，没有痛觉的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向着苏语冲了过来。

猛然间，苏语想到一句话，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里的上帝就是神明吧！一切的不对劲都像是珍珠被串联上，有头有尾的真相，血淋淋的摆在眼前。

苏语解开了这个谜团，心情低落，但面上不显，看着冲上来的众人，在苏语眼中已经不算人类了，这是一群活着的行尸走肉，身体里是被污染填充的淤泥，腐恶不堪。

众人与山巅之上的它们看着那地狱中心的神明，扬起玄黑的长鞭，破风而无声挥向那群尸体。明明都没有了感情，却依旧带着想存活的心在时间中挣扎的腐朽者一寸寸灰飞烟灭。看着离体的恶臭的黑暗灵魂，被神明弹指间焚尽一切。

黑暗将尽，黎明破晓，朝阳破出山巅，照下一缕缕金黄，侧着的脸上，劫后余生的人看着身前庇佑了他们的神明，黄金瞳在金色中折射出日轮的灿烂与威严，无与伦比的神性，这才是神明，真正的神明。

被救下的人满眼希冀，感激、庆幸、喜悦而敬爱的目光投向救了他们神明，破除了村子里深埋黑暗，让生命的希望延续的神明。自发的，从心而动，向着苏语虔诚跪拜叩礼。

苏语此时心里漠然，无悲无喜，脱离到更高的层次，这是一种核心融合后灵魂的第一次共鸣。

苏语玄而又玄的沉入了记忆，回首不过瞬间，侧身看见他们都跪着，一下紧张起来，后又无所谓或是习以为常，终究还是有了变化。

步摇微晃，神明轻叹，眼下怜悯慈悲，挥手春雨，身上恢复如初，嫩绿破土而出，顷刻莺飞草长，绿林成荫。

“死去之人，我没办法，生死轮回，自有天道，节哀。”苏语在敖海清记忆中看到死而复生者俱有天命，不出其右，也没办法，只能帮助他们各自恢复，清洗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