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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方块J（第1页）

轻巧透明的钢琴声在室内流淌，魔术师微微地闭上眼，灵巧的手指在钢琴上轻轻地飞舞着，如同玉色的翩然蝴蝶。阳光干净地落在钢琴盖上，仿若音符也变成了半透明的金色。

窗被推开了，戴着鸭舌帽的少年轻盈地跃入室内，他没有惊动正在弹钢琴的魔术师，而是静悄悄地踮起足尖走到了魔术师的身后。

随着最后一声明快的和弦落音，魔术师才睁开眼，身后就传来鼓掌声。

“虽然我不太懂乐理，不过听上去似乎已经有很不错的水平了。”少年坐在床边，手中还拿着一捧花，“看来你没有在法国和意大利白待啊。”

“你应该不是为了听音乐才过来的。”魔术师的目光投向那束盛开的向日葵，“说吧，什么事？”

他伸出手，对方很自然地把花放在他的手里，看着魔术师抱着花去了客厅。

“和人虎有关的。”等到对方回来后，一只手逗弄着窗台上窝在鸟巢里的鸽子的少年趁着鸽子没注意偷偷拔了一根羽毛，惹得鸽子扑扇着翅膀飞起来狠狠地啄了他一口。他倒也不生气，而是一边笑一边强行把鸽子抱在怀里狂揉鸽子的脑袋。

“……别和科里亚闹了。”鸽子从少年的怀中挣脱出来飞到魔术师的肩膀上，用脑袋轻轻地蹭着他的侧脸，一副委屈的模样。魔术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指间一晃就出现了几颗玉米，一颗颗地喂到鸽子嘴里。“让它好好地休息，之前很多时候可是靠它才能录像。”

“好吧，你对这只鸽子还真是好。”少年耸了耸肩，“人虎的院长，在看到了他在白鲸上拯救了横滨的报道后，出车祸死在了去找人虎的路上。”

“你现在连孤儿院也盯着了？”

“不是哦，因为他去的那家店恰好是我兼职送花的店嘛，顺便一提报纸也是我送到孤儿院的。”少年晃动着手指，“我可是一直都‘关心’着人虎的一举一动。”

魔术师轻声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呢？”

“然后太宰治打电话来找芥川了。”少年撇了一下嘴，露出一种略带嫌弃的牙痛般的表情，“居然希望我去提供给人虎关于这件事的情报，他在想什么啊，就这么不相信我会把情报直接烧掉吗？”

“你答应了。”

“没办法啊，这是必要的环节。”少年用魔术师之前说过的话反回答道，“所以，陪我一起去吧。”

“可以。”魔术师从琴盖上拿起一封写好的信，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录音器，“你先陪我去邮局寄信。”

碧蓝色的天空下，蔚蓝色的海面闪烁着粼粼波光。

站在屋顶上的魔术师注视着那个在沙色风衣的男子身边痛哭的白发少年，眼里掠过一丝微弱的怜悯神色。

“在看见那个男人来买花后，我就猜到了他很有可能会死在路上。”少年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魔术师的身后，目光同样落在嚎啕大哭的中岛敦的身上，“那位院长的存在，是主角君心中最大的梦魇，他塑造出了主角君内心极度的自卑与自我牺牲感。”

“所以，他的死亡是必要的。”少年压了一下帽檐，阴影落在他的脸上，比起一旁的魔术师，他此刻倒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理性了，“虽然我对那位院长的手段并不赞同，但不可否认，主角君在今日会感觉到那位院长对他是怀有‘爱’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过往一切的恨意都能如此轻松的消失。”

“命运予他苛责，命运让他错失，命运赠他迷茫。”魔术师轻声道，“从今往后，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对那位院长的爱与恨。”

“最强烈的情绪才能激发戏剧的高潮。”少年接话道，“不过我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驱使暴力的傲慢的人。”

他的眼神逐渐地趋向一种无机质的冷漠，宛若深渊下不可见光的黑暗沃土。有那么一瞬间，他浑身的戏谑的情绪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宰治想要把芥川和中岛敦凑成搭档，来应对所谓未来即将到来的黑暗危机。”他扬起唇角，露出一个虚妄的笑容，“想得倒美。”

“新的风暴与黑暗吗……”少年微扬起唇角，海风吹得他身上的外套拉链发出金属的清脆声响，“倒不说，我很期待最终的‘反派’登场。”

魔术师轻轻地睨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微收敛一点自己的气息。

“说起来，你是不是该回去见银了。”少年注视着下方的两人走远，挑起眉说，“再不回去，你的兄长身份可就被我完全取代了哦。”

“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是我。”

魔术师垂下眼，语气温和而平静。

“虽然我知道和银的关系只是虚构出来的羁绊，但那份属于兄长的责任感已经铭刻在我的骨子里了。”

“你明白的，我们的真实命运早就在真相揭露的那一瞬彻底地坠入永恒的地狱，所以……”他的声音轻得近乎叹息，“我很清楚，我是无法为了银所期待的虚幻的亲情而放弃我要做的事情的。”

“所以，何必让她因为过分自私的兄长而遭受痛苦呢。”魔术师抬起眼，罕见地眸子中呈现出了一种认真的情绪，“等一切的结束后……”

……

“……有时候你这个家伙比我本质上更冷酷啊。”少年环抱起双手，盯着魔术师足足一分多钟，而后才摊开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不要忘记我们的本质上是一体的，你的决定我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魔术师保持着脸上浅淡的笑容看着他。

“好吧，我答应了。”少年说，“兄长的职责我会很好地担任的，反正我也习惯了。”

-

纯然的死寂之下，城市笼罩在迷沼般的阴绿色雾气中。听不到半点人的生气，仿若一瞬间，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类都陷入了永恒的安眠。

魔术师从公寓中走出来，冷风吹入他的袖口，单片眼镜传递而来的金属般的冷意触及到眼前的皮肤，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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