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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们统统给她陪葬（第1页）

“皇上，您好歹用点膳食，照顾着龙体安康，多少国家大事还等着您拿主意。”，大太监跪在御书房恳切地哀求，桌上的食盒换到现在已是第三拨，皇帝一点没动。

“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倒是没什么大事，说是身子疲懒，也没怎么出去走动。哦，对了，这几日传的都是素菜，半点荤腥不沾。”

皇太极听得有点入神，大太监是个心思活泛的，犹豫着说。“这天寒地冻的，侧福晋身子骨弱，怕是染上风寒了吧？奴才看着，侧福晋这几日是清瘦了不少。”

皇太极一生戎马倥偬，杀敌，打仗，夺大位，只要足够渴望就能得到。从未有一刻如此为难，想念海兰珠，又怕见她冷冰冰的神情。

大太监躬着身侯在皇太极身后，心里疑惑，皇上心急如焚赶来见侧福晋，怎的到了门口又犹豫不前了？站在殿门外大口呼吸鼓劲的样子，倒像是少年情郎会佳人那般青涩、忐忑。

“格格，您昨晚又没睡好？好几日了只说没胃口，不如……”

“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叫又没睡好？”，多兰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皇太极不耐烦地挥手屏退众人。

他长长地叹气，拉过我的双手摩挲着，亲吻着指尖。“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海兰珠。”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意什么？你不在意名位，不在意赏赐，甚至不在意我的恩宠。我来，你欢迎。我不来，你也能安之若素。”，他的语调骤冷，“这也就意味着，你并不在意我。”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大汗是傲视天下的大英雄，雄才伟略立万世伟业。海兰珠能够服侍大汗，三生有幸。”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

在他面前伪装太难，高度紧张让我心悸。吃不下睡不着已经严重影响这副身子的健康，用膳的时候还是神色恹恹。

“来，小面饽饽，趁热吃吧！多兰说在科尔沁你每年生日都爱吃这个。”，象牙镶金的筷子夹着金黄焦脆的饽饽，胃里一阵翻腾，酸水似乎要冲出喉咙口。

他放下筷子，脸色变了又变，“吩咐下去传太医。海兰珠，别怕，朕在这陪着你。”

这一年我怀孕了，皇太极越发黏人，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瞧您，紧张成什么样了，也不是第一次当阿玛，这么高兴呢？”，他起身要搀扶我，啪嗒一声被我甩开。拿了个大梨，边掐着腰在院子里溜达，边大口啃着水灵的果肉。

“上天对我不薄，把你送到我身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快活，这么幸福。”，梨子刚吃了两口就被他拿走，“你身子孱弱，御医说生产恐怕会有危险。海兰珠，比起孩子我更在意你的安危，我要你安然无恙。”

“放心吧！有天神保护着我们的孩子。您别忘了，我可是天降贵人。”

他蹲下身子帮我揉腿，孕妇的脚容易水肿，皇太极总是很细心。“有没有孩子我都一样爱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借腹。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我，没有办法承受失去你。”

明明是万古一帝，雄才伟略的强者，在我面前却是如此卑微。

“侍候好你们的主子，有点闪失，朕要摘下你们所有人的脑袋。”，一应太监宫女跪倒不敢出声，后宫里人人知道大汗专宠海兰珠，哲哲和布木布泰的宫苑是一步未踏入。

平静的日子可贵，三月春雨如酥草木渐长，腹中的婴儿从一颗受精卵长到现在，该有葡萄柚那么大了吧？我摸着肚子胡思乱想，突然一阵腹部绞痛猛烈发作。

“我，我的肚子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皇太极，救我”，痛得攥紧拳头，长指甲抠破手心，血珠滴落在帕子上。我像个大虫匍匐在床榻上扭动着哀嚎着，腥热的感觉顶上喉头，呕出一滩黑血昏死过去。

“大汗！您终于回来了，求您救救格格，求您了，多兰给你磕头了。大汗！”，多兰披头散发地冲出来，状若疯魔地抱着皇太极的靴子语无伦次地哀求。尖锐的女声恐怖地刺激着皇太极敏感的神经，一脚踹开多兰，他奔到床榻前跪倒，抱着面如金纸的娇躯。

“海兰珠！海兰珠！海兰珠！不要离开我，太医，太医给朕滚过来，她若是死了你们统统给她陪葬。”，愤怒和恐惧同时折磨着大金最尊贵的帝王，使他狰狞如魔神，毁灭的气息在我的寝宫里弥漫。

我再清醒时日光正好，抬头便是胡子拉碴眼圈乌黑的皇太极。手拉着手，我一动他便醒来。

“还疼吗？”，他红着眼眶柔声安抚我，竭力遏制的声线在发抖。

“不疼了，皇太极，真的，我很好。”，我不愿见他哭，这么俊朗、伟岸、无所不能的皇太极要多痛才会哭。

“不要离开我，海兰珠，不可以！不能！你答应我，一生一世陪着我不离不弃。”，他额头青筋暴起，眼泪夺眶而出。

“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不能这么自私，让我爱上你又要失去你。你若死，我不愿独活。”，偌大的宫殿里回荡着他暴烈压抑的声音，我久久无法出声。胸口这里好像有个无形黑洞，所有的力量在流失，钝痛透彻全身。

侍候我的人除了多兰全都换了，老面孔一个都没再见过，他们去了哪里？谁对我下的手？为何我没死？太多疑问不敢去深究，答案恐怕酷烈到我承受不住。皇太极把我安置在他书房，他怕了，要我随在他身旁看得到的地方。

“再喝几口，我知你怕苦，已经备下蜜渍果子。”，我摇头，补身安胎的药汤喝了不知有多少，实在是腻味得紧。

他盯着我一会儿，终是不舍得责怪我使小性子。咕咚一声一碗汤药他全喝了，俯身按住我肩膀渡入口中。过于香艳的画面，大太监悄声打手势屏退众人，留下皇太极抱着气喘吁吁的我。

四月十一日，新皇登基，仪式庄严盛大，场面宏伟壮观。皇太极将国号改为大清，改元崇德，是为崇德元年。大封后宫，封海兰珠为“宸妃”，居“关雎宫”，海兰珠的地位在五宫中位居第二。仅次于其姑母孝端文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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