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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之所以来得晚了些。因为她和五姑娘两个人说了很久地话儿。
陈氏问完了凤韵后。本想着急急去问太太‐‐再等一时便会有娘子回事儿。太太不得空了。
凤韵看孙氏要走了,拉住了她的衣袖,轻轻的问了一声儿:&ldo;姨娘,你想不想、想不想父亲到你的屋里去?&rdo;凤韵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这话说了出来。
陈氏听了以后大奇,仔细看向凤韵,然后便明白了凤韵的意思;她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抚摸了一下凤韵地头:&ldo;五姑娘长大了,真得是大姑娘了;姨娘啊,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快要盼到头了。&rdo;
凤韵脸上依然是通红的,不过毕竟是自己地姨娘,不是太过害羞,所以她还能说出话来:&ldo;姨娘,我问你呢,你为什么不答?净说些杂七杂八的话儿。&rdo;
陈氏认真的看着凤韵,想了好一会儿,认为凤韵已经真得懂事儿‐‐既然知道担心这些事儿,那自己还是同她好好说一说,让她安下心来才好。陈氏拿定了主意后便道:&ldo;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老爷纳为妾的嘛?&rdo;
凤韵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陈氏说那么一句话也不过是为了整理一下思绪:&ldo;我原来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嫡出地孩子;虽然我的那个家地家业不大,比不得赵府,不过还能过得去,如果父亲不是有那么多的姨娘,那日子也是不错地;我呢,也自幼订了亲,是青梅竹马的表哥,本来以为日子会像我的母亲所说,就那样过下去了;&rdo;
陈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轻轻一叹:&ldo;可是我地父亲却认识你的父亲,然后便把我给了你父亲做妾,只为了巴结上你父亲后,在那个地方成为乡绅,不再被另外一家欺压。&rdo;陈氏说到这里声音极轻极轻,好像是梦吟一样:&ldo;我备好地大红嫁衣,就那样压在了箱子底儿上,这一生再也不可能穿上了。&rdo;
凤韵愣愣的看着陈氏,好些话她都没有听懂,不过陈氏地伤心她还是知道的:&ldo;姨娘,你、你为什么不说不同意呢?你不是定了亲吗?&rdo;
陈氏看向凤韵苦苦一笑:&ldo;不同意?我是不能说的。亲订了,一样也可以退啊。&rdo;陈氏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母亲说了不同意,却被她的父亲打得鼻青脸肿,最后一脚踹到肚子上‐‐她那个未出的弟弟便这样没了,母亲也随着弟弟一起去了。
陈氏不想吓到凤韵,所以隐下了那些事儿。她轻轻摇了摇头道:&ldo;同你说这些做什么?都是陈年旧事儿了。你父亲一直不知道此事,我的父亲严令我不许说出来,我也就一直没有说。今儿被你一问,居然就说了出来,唉‐‐,人老了,便有些念旧了。&rdo;
凤韵眼中有些酸涩,她qiáng笑着拍打了陈氏两下:&ldo;姨娘哪里老了?和我一起像是我的大姐一样呢。&rdo;
陈氏嗔凤韵:&ldo;又乱说话了。大姑娘虽然眼下不在府中,可是五姑娘也该这样说话,让人听去了就是你的不是。&rdo;
凤韵这次乖巧的点头答应了。陈氏一叹:&ldo;五姑娘的担心我明白,姑娘不用多想,我从来没有对老爷有过什么期盼,只是尽我的本份罢了。现在,我更是没有其它想头儿,只想守着五姑娘,看着五姑娘长大、嫁人,有一个很好的家‐‐这一辈子,我也就没有白活了。&rdo;
凤韵的眼中涌上来了泪水,她扑过去抱住了陈氏,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就算凤韵再小,凤韵也明白了姨娘心里念着的人不是父亲,而是她的表哥‐‐这可是不能说的事qíng,不然姨娘一定会被乱杖打死。
本来大宅院的孩子懂事就早,而且凤韵更是早慧,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凤韵一直在忧心一件事儿:母亲和姨娘是父亲的妻和妾,如果父亲到姨娘那里去,母亲会不会伤心而生姨娘的气呢?如果父亲不去姨娘那里,姨娘会不会伤心并会怨恨母亲呢?
终于,凤韵没有忍住,把话问了出来‐‐虽然她放心了,可是她却没有松一口气儿。
凤韵想起母亲说给她的话:她要保护姨娘,就要努力让自己变qiáng,不输于一个男子才可以。
凤韵暗暗誓,她以后一定会让母亲和姨娘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辱她们。
陈氏抱着凤韵,心里的酸涩渐渐没有了,被一种满足感所代替‐‐虽然她极胆小无能,可是却生了一个好女儿。
陈氏想着凤韵,脸上一阵幸福的笑意儿。
&ldo;姨娘,姨娘,太太同你说话呢,你怎么起呆来了。&rdo;侍书在一旁唤陈氏,看着她一脸的好笑。
陈氏醒了过来:她居然在太太思索的当口起了呆来!陈氏急急福了下去:&ldo;请太太责罚,婢妾不是有心要怠慢太太。&rdo;
红裳笑着摇头:&ldo;起来吧,没有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了韵儿来?&rdo;
陈氏脸上一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太太是好人,她才不应该如此轻慢太太才对。
陈氏知道红裳并不介意她与凤韵亲近,便点头道:&ldo;是的,太太。&rdo;
红裳又和陈氏说了几句有关凤韵的话儿,便转回了正题:&ldo;贺礼的事儿你想得太多了。你只管按你的想法送过去就成。&rdo;
陈氏呆了一呆:&ldo;老太太那里‐‐?&rdo;
红裳笑了笑:&ldo;你那里的qíng形是什么样子?就算是那两个送得再简省些,也比你要好太多了,有她们在上面顶着,你怕什么?老太太到时恼了哪个,也不会恼了你的‐‐当然,你也不要把你最好的东西送过去,便绝不会有事儿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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