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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绮佳虽然从无抱怨什么，但像她这样骄傲的贵女，最后入宫为妃屈于人下，甚至因为太皇太后的忌惮没有一个像样的册封礼，他知道她是怨的。那日慈宁宫之后，皇帝又对绮佳多了一份歉疚，她若不进宫或许此时已经膝下儿女成群了吧。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过了片刻还是皇帝先扯开了：&ldo;你还没回答朕，刚刚是问谁哪？龄华还是秋华？&rdo;

绮佳敛了心神，应道：&ldo;您知道这两丫头就没这慧根，妾教了这么些年她俩还是大字都不能识几个。&rdo;

&ldo;满人姑奶奶本来就不讲究这个，别说她们了，就是满洲那些个王爷贝勒，又有几个识汉字的，你可别为难你那几个丫头了。&rdo;

皇帝也是知道翊坤宫里绮佳好为人师的故事，他一直觉着这是绮佳瞎胡闹，闲的慌了折腾几个亲近的丫头玩，只不过她宫里的事他也没心思多过问。

&ldo;可这回妾真收到个好学生了。&rdo;绮佳说着脸上不禁漾开了一抹笑容。

皇帝觉得稀罕一挑眉问：&ldo;哦，主子娘娘这回又看上谁了？你宫里还真是藏龙卧虎，上回不就有个胆肥的宫女敢救朕罚的人，不过还好有那丫头，不然李旭冻坏了没得让文嫫嫫心疼。&rdo;

绮佳噗嗤一笑，又兼着她这个老师这会儿难免想在外人跟前夸学生，她冲龄华道：&ldo;去把蓁蓁叫屋里来。&rdo;

龄华&ldo;哎&rdo;了一声便出去了，不多一会儿便领着蓁蓁回来，蓁蓁低着头，这也是她头回在真正和皇帝在一个屋子里，听着主子和皇上议论的又是自己，走路时腿都在打颤，头更是紧紧低着，眼睛一点都不敢乱飘。

&ldo;喏，就她。&rdo;绮佳指了指，又想起来补了一句，&ldo;皇上，那日文嬷嬷的儿子在院子里罚跪也是这丫头塞的馒头。&rdo;

皇帝哈哈一笑，回想起那日漫天飞雪里跃动的背影，一时也来了兴致：&ldo;你抬起头来吧，朕不吃人。&rdo;

&ldo;奴才……奴才给皇上请安。&rdo;

第14章第14章

皇帝啼笑皆非冲琦佳道：&ldo;那日看她给李煦送东西，以为她是个胆大的哪，结果朕在这儿怎么瞧着她吓得头都不敢抬了。&rdo;

绮佳把蓁蓁拉了起来，疼爱地搂到身边，见她小脸绷得紧紧的一时心疼了起来。

&ldo;皇上您别吓我们蓁蓁，她还小哪。&rdo;

皇帝上下打量了蓁蓁那娇小的个子和还看不出曲线的小身板一眼。&ldo;之前没在你这见过，是刚进宫的？&rdo;

龄华一听却是嘴快了一句：&ldo;回皇上，蓁蓁过完年就十五了。&rdo;

皇帝一愣。&ldo;十五了？怎么才这么点个子？&rdo;

皇上这是嫌弃她矮呢，蓁蓁心里郁卒极了，这头垂得下巴都快抵上胸口了。

绮佳摸了摸她垂在身后的发辫。&ldo;女孩子家生得慢呢，过了十五才长身子也是有的。&rdo;

皇帝靠在暖炕上，微抬着下颚，有些懒懒地问：&ldo;你们主子教你的你可都会。&rdo;

皇帝冲绮佳一瞥：&ldo;你别开口让她说，朕替你考考学生。&rdo;他又道：&ldo;刚刚你们主子问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何解。朕当时替你答了，现在朕再来考考你，这该如何解？&rdo;

蓁蓁听得才敢抬眼瞧了皇帝一眼，只是一眼就有些愣住了，皇帝约莫二十多，脸微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子气。蓁蓁进宫后甚少碰见男子，皇帝又是目光如炬的人，蓁蓁只觉得皇帝的眼睛又黑又有神，看她一眼就像把她心底都看穿了，她&ldo;唰&rdo;得一下又把头低下了，双手紧张地无处摆放只能揪紧了衣摆。

皇帝自然是没放过她的小动作，却是起了故意逗她的心思：&ldo;朕可问了，绮佳，你的学生似乎答不上啊，朕看不行，朽木不可雕也，还是别费神了。&rdo;

蓁蓁一听皇帝如此说，却想她是绮佳的人，心里纵有一百个一万个害怕却不能在此时退缩了，否则就是在皇上跟前丢了绮佳的脸面。她突然生了勇气抬起头看着皇帝脱口而出：&ldo;子曰:未知生，焉知死。&rdo;

皇帝一愣，又一下哈哈大笑，对着绮佳道：&ldo;好学生，好学生，你可不要辜负了。&rdo;

绮佳浅浅地笑了，脸上却是多了一抹自豪：&ldo;妾没说错吧，现在就答得和皇上一样，假以时日定不比皇上差。&rdo;

&ldo;胡说，朕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小丫头。&rdo;

皇帝瞧着绮佳揶揄他有点气不过，又回头打量了蓁蓁好几眼，笑说：&ldo;让你主子可给你好好养养，多吃些好的长长身子，别光顾着做老学究，说你十五都没人信，回头出去别人都当朕克扣宫人。&rdo;

又朝龄华道，&ldo;你们几个老人都带带她，可别饿着她。&rdo;

龄华一听不服气了：&ldo;回皇上，蓁蓁就是长得小，她前几个月才成人呐。&rdo;

绮佳一楞忙冲龄华微一摇头，龄华醒觉自己失了规矩，脸一白立刻把嘴一闭，心里却暗骂自己还不如蓁蓁沉稳。

&ldo;什么？&rdo;皇帝一下没听懂，望了一圈也不见有人接话，只剩蓁蓁脸涨得通红，神情又十分尴尬，站在那局促不安。皇帝这才反应过来，半是无奈地对着满脸通红的蓁蓁挥了挥手，替她解了围：&ldo;你下去吧。&rdo;蓁蓁如逢大赦，赶忙跑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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