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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他……&rdo;我想了想，这事总归瞒不了，还是告诉了他吧。&ldo;我已决定，立裴铮为凤君。&rdo;

苏昀的呼吸一滞，最后一丝血色从面上抽离，许久之后，极轻极轻地说了句：&ldo;是吗？恭喜陛下了。&rdo;

&ldo;你是不是不舒服？&rdo;我担忧地望着他，&ldo;你的脸色看起来极差。&rdo;

苏昀垂眸望着我，缓缓浅笑。&ldo;陛下，微臣很好。只是……&rdo;他别过眼，看着飘落到湖面上的花瓣，轻声问，&ldo;陛下既然要与他结为连理，又何必利用微臣打压他？&rdo;

&ldo;这事不能混为一谈。我和他之间……唉……&rdo;我苦恼地叹了口气，&ldo;一言难尽，总之，君是君，臣是臣，不能让他处处压着寡人。他既为凤君，朝政就不能让他gān预了。&rdo;

苏昀薄唇动了动，&ldo;婚期定在何时呢？&rdo;

&ldo;这事须问钦天监，再择良辰吉日。&rdo;

&ldo;陛下……若有一日，裴铮犯了十恶不赦之罪，陛下是会包庇，还是灭亲？&rdo;

那一日的chun风带了点凉意，我和他站在国师府里的小湖畔，他问我这话时，眼睛并没有看着我，而是专注地盯着池中落花。我的目光从他的侧脸滑落到他的衣角，衣袂曳地，尘埃染上了雪白，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无意识地紧紧攥着，那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一种……类似于心疼的感觉。

&ldo;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rdo;我没有立刻回答，他终于回过头来看我，&ldo;微臣今日去过贺敬的别院，找到了那间密室，但是里面是空的。漕银亏空案的主犯是裴铮无疑，此案如果查下去，牵连甚广。如果陛下打算包庇裴铮，那么便无查案的必要了。如果陛下不打算包庇他……&rdo;他顿了一下，缓缓说出最后几个字，&ldo;又为何要立他为凤君？&rdo;

&ldo;陛下，这个案子，你希望臣查，还是不查？&rdo;他bi近一步，紧紧盯着我。

我思绪纷乱，愣愣回视他，喃喃问道：&ldo;那你呢……你的希望呢？&rdo;

他微怔，久久没有回答。

&ldo;寡人立他为凤君后，会慢慢瓦解他的势力，以后的朝堂，不会是裴铮一人独大。焕卿，寡人信得过你。至于裴铮……&rdo;我垂下眼睑，仔细想了想，说，&ldo;他虽不是我最喜欢的人，我却无法如你这般坚持，我只希望有个人能真心待我好，无关权势，无关地位。他日若证明裴铮非良人，我自会亲手毁掉他的一切。&rdo;

&ldo;为什么是他……&rdo;苏昀低声问了一句，没待我回答，便又轻笑着摇了摇头，&ldo;是谁又有什么区别。&rdo;

我不大明白他的话，疑惑地看着他。他最终对我行了个大礼，道了声：&ldo;吾皇万岁。&rdo;

这句话，裴铮也对我说过，却不如他这般真心。

那时我大概也就是十三四岁年纪，与几个爹上山打猎，裴铮也陪在一边。后来我与他们走散了，又遇上了熊，是裴铮及时出现救了我，却也被熊抓伤了肩膀。

我本是万分担忧，一抬头，却见他眉眼皆是笑意地望着我，指尖戳了下我的眉心，笑着说：&ldo;你这是在担心我吗？&rdo;

我别过脸，哼了一声，&ldo;呸！谁担心你了！祸害遗千年，你又死不了！&rdo;

他悠悠道：&ldo;甚是甚是，可我觉得还不够，还得更坏些！&rdo;

我很鄙视他的不以为耻然以为荣，却也很好奇：&ldo;为什么还要更坏些？&rdo;

他笑吟吟地望着我：&ldo;否则怎么陪你到老？&rdo;他刮了下我的鼻子，&ldo;吾皇万岁！&rdo;

原是讽刺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祸害。

那时我很是生气地策马走开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虽从不曾言明心意，但处处暧昧，只是我不曾留意，不曾上心而已。

而苏昀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都落在我眼里，心上，看得到，也只看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