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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阮灵奚也没想到会迎面碰见凌霄,秋月白被一件轻裘裹了个严实躺在他怀里。

&ldo;师父……&rdo;凌霄怔了怔,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像是骤然断开,所有不安的揣度都成了真。他果然是要走的。

阮灵奚回过神来,冷冷瞪了一眼凌霄,道:&ldo;让开。&rdo;

凌霄的视线落在秋月白身上,轻裘遮住了秋月白的脸,让他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他苍白的双臂紧紧环着是阮灵奚的脖子,头埋在阮灵奚胸口,那是一种偎依又极度信任的姿态。

&ldo;让开?&rdo;凌霄只觉得心口洒了一捧冰渣又冷又疼,强行压下的血气翻腾,偏过头呛出一口血来。

阮灵奚没想到凌霄带着伤,迟疑一瞬,到底冷下心,道:&ldo;我自会带他走,保他安产,你既敢这样作践他,没道理还要让着你。&rdo;

凌霄抹去唇角血,抽刀而出:&ldo;你休想,他是我的。&rdo;

阮灵奚冷笑一声,侧身避开。萧洄意会,手中剑已迎上刀刃。凌霄刀势狠厉,今夜他的刀已饮了太多血,杀性未收,出手皆是致命。萧洄多是防守,不想再伤他,一时间两人不分伯仲,纠缠难休。阮灵奚趁机要带秋月白走,还未走出两步便觉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臂一紧,怀中人颤抖不已,发出难以压抑的痛呼。

凌霄刀锋一滞,转身去看,萧洄堪堪收剑,仍是划破其手臂,带出一串血珠。他恍若未觉般朝阮灵奚扑去,伸手要抓住轻裘一角掀开露出里面的人。秋月白身上中衣湿透,长发散乱,整个人虚弱又狼狈不堪。散乱的中衣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腰窝上是淤青指痕,高耸的肚子颤巍巍挺着,腹里上下翻动,中裤濡湿隐带血色,正有羊水浸透衣料缓缓流出。

&ldo;别怕,是破水了,孩子快要出来了。&rdo;阮灵奚压着火气低声安慰秋月白,说完抬头狠狠道:&ldo;看什么看,还不烧热水去!&rdo;羊水已破,不能再走了,阮灵奚只得抱着秋月白回屋去。凌霄本想跟上来,又想到阮灵奚叫他去烧热水,只得匆忙收拾柴火去烧水,等烧好热水回到屋里,却看见秋月白中裤已经被脱下扔到一旁,地上满是碎瓷和断裂的铁索。

阮灵奚正将写好的药方递给萧洄让他回去取药,见凌霄进来,随手指着满地狼藉,道:&ldo;收拾。&rdo;凌霄不敢耽搁,阮灵奚让他干什么便干什么,匆匆收拾完后才敢上前去握秋月白的手,还不等摸到,就被阮灵奚一把抢走,恶狠狠道:&ldo;诊脉!&rdo;

凌霄跪在床前,垂着眸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自打破水后疼痛愈发绵长,秋月白只手按着侧腰,下意识的想要往下用力,但是苦熬一天的身子哪还有半分力气,只能躺在床上辗转。阮灵奚俯下身检查了秋月白产况,见产口未能开全,甚至连胎儿也未能全然入盆,心头一跳。他看了眼凌霄,冷声吩咐道:&ldo;扶你师父起来走走。&rdo;

凌霄一怔,不敢耽搁,抬起秋月白一只手臂绕在自己颈后,揽过腰身扶他下床。秋月白迷迷糊糊被从床上搀下来,刚站稳就觉得腹中胎儿猛地往下一坠,疼的他闷哼一声,伸手抱住肚子直喘。阮灵奚给他穿了件柔软的锦缎长袍,腰间松松系上遮风,又把他的手从肚子上拉开,道:&ldo;听话,别托着,你这样孩子难下来。&rdo;

秋月白被坠痛给疼清醒了,整个人使不上劲儿,胎儿入盆双腿难以合拢,只能硬生生挺着高耸的肚子倚在凌霄身上喘气。

&ldo;师父,我扶你走走。&rdo;凌霄声音都在颤抖,扶着秋月白的手臂却是稳稳当当。秋月白依在他身上其实并不重,除却肚子外身上哪里都清瘦的厉害。凌霄从后面扶着秋月白的腰,带着他慢慢走。秋月白却痛的紧,肚子又硬又坠,沉甸甸的压在腿根,莫说走路,就是这样站着都疼的双腿打颤。胎头往下走直撑开耻骨,腰背酸痛难耐,叫人站也不是蹲也不是。秋月白咬牙忍着走了几步,终是受不住疼痛,在一阵宫缩来袭时将脸埋在凌霄肩头,哽声道:&ldo;疼……&rdo;

只是一个字,让凌霄当即掉下泪来。阮灵奚在一旁冷眼看着,见秋月白不肯往前走了,才上前去,沿着他脊背往下顺着,口中哄道:&ldo;一会儿就不疼了,我给你揉揉,宫口不开孩子生不出来,咱们再走会儿。&rdo;

阮灵奚知道秋月白哪里最吃痛,掌心揉到尾椎骨上。凌霄低头看见阮灵奚的手,眼泪掉的更凶了。阮灵奚有点解气的横了他一眼,道:&ldo;怎么?心里不是滋味了?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什么去了。你把他锁在屋里一天,他就活活疼了一天,我要是今晚没来,他一个人躺床上破水了都没人问。你多狠的心能这样待他,你……&rdo;

秋月白听不下去,伸手去捂阮灵奚的嘴,喘着粗气道:&ldo;别、别说了……&rdo;

阮灵奚扒开秋月白的手,冷笑道:&ldo;怎么就不能说了?我就说,怎么着?你内力都被这小子给散尽了,还能打我不成?&rdo;秋月白哭笑不得,强忍着痛道:&ldo;你,别气……我没事……&rdo;

&ldo;没事?&rdo;阮灵奚拧着眉头瞪他:&ldo;行,你没事,你好的很,那你倒是多走几步让俩小崽子赶紧下来。&rdo;

秋月白咬住下唇,在凌霄的搀扶下忍痛走动,走了没几步,忽觉宫缩再来,他猛地弯下腰去,下意识随着宫缩用力,将哼痛声死死咬在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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