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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只见容若自她全身打量一番，最后把目光锁在她发髻上斜插的那翡翠绿翘。他轻轻从她发间把它拔出，攥在手里，&ldo;就要这个。&rdo;

明月略有好奇问道：&ldo;要这可有何用？&rdo;

容若忽而狡黠，&ldo;不告诉你。&rdo;就把那绿翘揣进衣袖之内。明月见他神叨叨的模样，倒有几分可爱，她抿了抿嘴，瞄了一眼他腰间佩戴的荷包，贼笑夺了过来，&ldo;那我要这个。&rdo;

容若望了一眼，方翕动下嘴唇想说些什么，一旁的船夫道：&ldo;公子，可以开船了。&rdo;

容若应一声，脸上略有些不自然道，&ldo;可否换别的？&rdo;

明月见他这般模样，心里略咯噔一下，虽知这荷包另有隐情，但心中的不安使她第一次任性地摇了摇头。望着明月不安定的眼神，容若也作罢，上前拥抱她一下，&ldo;傻瓜。&rdo;

她听他半是嗔怪半是溺爱的语气，忍俊不禁回搂着他，&ldo;傻瓜会傻傻等你回来的。&rdo;

那时她未思及他那话中&ldo;傻瓜&rdo;之意，后来的种种，她终是明白，那&ldo;傻瓜&rdo;二字，是他道不尽的情话，述不完的甜蜜。可她，却那般简略的错过一次又一次。

明月的目光一直未离开承载他离去的船舶，看它渐行渐远，握着手中那荷包的力道也愈加重了些。当船舶的影子化为乌有，她才低头把注意力注视到那荷包上。

紫罗兰色丝光棉制成的上好荷包，上面秀得是开得端庄的君子兰。她不懂这女红的绣工如何，只知这朵君子兰与容若的气质相符合，想必定甚是了解他。在荷包的背面，只有一个字&ldo;若&rdo;。

明月却在此时，手脚冰凉。即使在骄阳底下，她亦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她略有迟疑打开荷包，拿出里面的那块玉。羊脂白玉的耳坠……耳坠是一种可以给女人带来神韵的东西。倘若是赠与男子，那其中的用意自然是表明思慕之用。方如此一想，明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冰月。又想到容若略有为难的表情，总结出他定是舍不得这东西吧。不禁冷笑起来，把荷包塞到手里转身回去。

多计较无意，总之，他们之间已成过去式，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这是她一直的理念，也是她一直坚强的凌夷。

三月过后，深秋之日，卢府热闹不群。在这一日，卢兴祖似回春一般，精神矍铄。脸上洋溢着微笑，下床为明月张罗及笄礼。

喜鹊在初阳之时就跃上枝头，唧唧喳喳叫了起来。在卢府的某个房间内，昏昏的晨曦she进来，在幕帘内，前雨正为明月系腰带，当腰间终打上一个结，前雨才如释重担舒了口气道：&ldo;这采衣还真难穿。&rdo;抱怨一番，&ldo;也不知为何如此隆重在意这及笄礼。&rdo;

明月不说话，走至镜子前看看自己的模样，不禁蹙眉。她许久未穿彩衣了，自从去京城那日，她便换上成人女子的着装。因旗人女子十三岁算是初成人，亦可着成人装。

有一年之久没穿采衣，现在看起来还真是难看。

&ldo;走吧。&rdo;明月深吸一口气。终是要完整成年了。

卢府正厅上，设盥洗、帨巾，如祠堂的布置。以帟幕围成房于厅的东北。冠礼要用上褙子冠笄。褙子、履、栉、掠，都用桌子陈设于东房中东部，以北为上首。酒注、盏盘亦以桌子陈于冠服北面。冠笄用一盘盛着，用帕蒙上，以桌子陈于西阶下。一位执事守在旁边，布席于阼阶上的西面，面向南。

卢兴祖着盛装就座，亲戚童仆在其后面，排成几行，面向西，以北为上。从亲戚习礼者中选一人为傧，站在大门外，面亦向西。明月梳着总角着采衣，在东房中，面向南等待。

东房走来一位老妇人，对她微微欠身，向明月伸手，&ldo;小姐，及笄礼开始了。&rdo;

明月点头，把手交与她，被她携于正厅。走至厅当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她望了眼父亲，此时的父亲眉开眼笑，看似甚是欢喜。她浅笑走到正宾面前坐下。

在一旁候着的正宾洗手做准备，再跪下为明月梳头加笄和罗帕。梳好，明月站起来，向父亲一叩拜，这是第一次扣拜，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卢兴祖一直咯咯笑，心情大好。

接着当明月簪上发钗，着一套素色襦裙二拜正宾，再三加钗冠、礼服、佩绶，三拜。繁缛的礼仪终于结束，置醴敬酒。明月先敬卢兴祖，再敬其他嘉宾，自西向南敬。她心里暗叹，幸好自己酒量不浅。敬酒结束，卢兴祖该赐明月&ldo;字&rdo;了。

当明月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字，顿时哑然了。

御蝉。

怎会是御蝉？她愣怔在原地，父亲唤她，她都未回过神，还是一旁的前雨推搡她一下，她才略有反应。

&ldo;明月，你怎么了？&rdo;父亲担忧道。

明月摇头，但看似心不在焉。父亲也未说些什么，携明月向来客致礼算是礼成。明月浑浑噩噩过完了自己的成人礼，喝过的酒尽亦在此时上了起来，脑袋疼了起来。

干呕几下，还是未能呕出什么。她独自在闺房内，坐在茶几旁，方倒一杯水正欲喝杯水时，前雨气喘吁吁推门而入，见被酒熏得通红脸的明月一怔，一时忘记自己风尘仆仆来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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