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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2页）

&ldo;我会把你交给地府。&rdo;夏宁似乎想躲开她的目光，然而却咬牙强忍着，逼迫自己和她对视，&ldo;阿雪……你……有没有后悔过?&rdo;

&ldo;后悔……&rdo;受伤的江雪没有疼痛，没有血液，也不会剧烈地喘息，只是由内而外地感受到一种虚弱，&ldo;后悔什么?&rdo;

&ldo;你这样连枉死城都难进，莫说轮回……&rdo;

江雪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音节，带着股冷漠的嘲讽。她猛地扑了起来，撞向那桃木剑的剑尖。夏宁一惊，桃木剑撤回，却被厉鬼的尖爪洞穿了身体。

&ldo;小宁子……&rdo;江雪吐出口气，像是呼吸，然而寒凉到让人毛骨悚然，&ldo;我不在乎什么轮回转生，人死了就是死了，再转世也不是活过来，那已经是别人的人生了。&rdo;

夏宁的血液流淌而出的时候，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疲惫仿佛被减轻了一些。江雪本来佝偻的腰背直了起来，而夏宁的腰却弯了下去。

陈师兄一动，夏宁却挥剑示意他不要上前。&ldo;地府也有鬼差，你不想转生，也不是没有机会修炼，可是你现在这……&rdo;

&ldo;夏宁。&rdo;江雪摇了摇头，&ldo;我死的时候，你伤心过吗?&rdo;

夏宁眼前发昏，脚下不稳，依靠在江雪身上，感受到一股温润的凉意。那并不是源自江雪的温度，而是她身上那只妖怪的温度。

&ldo;你怎么会怀疑……这个?&rdo;夏宁抬眼看她，&ldo;你觉得……我不会为你心痛吗?&rdo;

&ldo;死了的人终究死了，活人早晚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重新学会欢笑，找到新的生活方式。&rdo;江雪并没有逃走，尖爪也没有再往深处送。&ldo;这我都知道，我可以看着你们把我一点点忘了。可是……为什么我要看着我恨的人重新开始呢?&rdo;

&ldo;你如果也为我感到痛苦，看着他们死了，不该开心点吗，哪怕只是一点?&rdo;江雪眼眸血红，身上森寒鬼气从未有一刻止息，&ldo;进枉死城、认罪修炼……那我的怨气呢，该往何处安放?&rdo;

&ldo;即使还有退路，我也不会走的。&rdo;江雪冷道，&ldo;我也早就没有退路可言，打伤鬼差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清楚这点了。&rdo;

江雪退一步拔出鬼爪，夏宁的鲜血溅出来，透过她的魂体落在地上，&ldo;我不会去往地府认罪，不可能。如果你一定坚持要处置我，那就动手吧，这一次……动杀手!&rdo;

夏宁掐了个决止住伤口的血液，桃木剑一伸，挡住了再次扑过来的江雪，&ldo;他们已经死了，你的怨气还不能平吗?那么多尸体，那么多条人命，难道还不够抚平你的怨恨?!&rdo;

声音嘶哑着，夏宁含泪望着她，&ldo;我确实……开心过。他们终究罪不至死，可是我还是隐秘地……有一丝快意，即使再明白道理，我也是人……&rdo;

&ldo;可是……&rdo;夏宁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ldo;这是邪念，不应该有的，是被我不知道制裁过多少次的恶!&rdo;

江雪目光冰冷，眼里仿佛酝酿着能够深入到魂魄中的阴寒，&ldo;我做这一切没有后悔，也不觉得做错。夏宁，制裁妖魔是你该走的路，不是我的。想要这一切结束，只有在这里杀了我。&rdo;

江雪已死，何须畏死。

陈师兄在一边静站已久，这时候忽然插口道：&ldo;我听你的意思，却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一口不平之气?&rdo;

&ldo;谁知道呢?&rdo;江雪回答的冷漠，&ldo;我懒得想。&rdo;

夏宁握着桃木剑的指尖泛白，平白耗费力气，本不该是她这样身经百战的人该做的事，&ldo;这就是……现在的你?&rdo;

江雪对夏宁时话语便多些，&ldo;小……夏宁，我曾经给自己做过很多规划，这样的，那样的，苦恼过，计算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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