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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林湛能说出那番话来就已经是极限，又怎么会舍得伤他半分半毫？见到剪子的尖头明晃晃冲着宁予辰的胸口，想也不想地一把握住他的手，脱口道：&ldo;你怎么还是这样不小心？万一伤着怎么办！&rdo;

宁予辰道：&ldo;嘿，你明知道我只有死了才能走还让我走，还那样说话，这不就明摆着告诉我去死吗？我都要死的人了，扎一下能怎么着？&rdo;

宁予辰以前可没有这么无赖，这本事还是跟他学的，林湛又是心酸又是想笑，嘴角扯了扯，眼睛却已经红了，慢慢松开了手，摸了摸宁予辰的头发。

宁予辰转过剪子，在他头上剪了一缕头发下来，林湛不解其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任他摆布。

宁予辰又剪了自己的头发，放在手里慢慢编着，闲聊一样地道：&ldo;我跟你说过吧，我到穿越局工作以前是当兵的。过去那些事原本想不起来了，结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做梦，梦里面好像回到了过去。&rdo;

林湛一直很想知道宁予辰的过去，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宁予辰笑了笑，继续道：&ldo;我曾经有一次打了败仗，之后又和大部队失散了，一个人被扔在了沙漠里，几天吃不到一点东西，更没有水喝，最后全身没了力气，只能一点一点地往外爬。&rdo;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身上本来就有伤，体力不支，过了很多天也没能爬出去，却很幸运地遇到了一个同伴孤身闯到茫茫无际的沙漠里找他，最后一段路，是那个人把他背出去的。

甚至当时伏在对方背上时，那异常熟悉而又安心的感觉都在梦中被记得清清楚楚，偏生就是想不起那个名字，想不起那张脸。

林湛听到这些经历心疼万分，脱口道：&ldo;都是我不好。&rdo;

宁予辰失笑道：&ldo;关你什么事？我自己倒霉催的而已。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病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算。&rdo;

他把手里的编好的东西抖了抖，递给林湛：&ldo;死亡，真的要比生存简单很多，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迎难而上。你也说了，这段日子咱们都很开心，那么为什么不让我多开心一阵呢？&rdo;

林湛心中五味陈杂，接过那东西一看，发现宁予辰竟然手巧的把两个人的头发编成了一个同心结。

&ldo;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rdo;

宁予辰按着林湛的手，将那同心结合在掌中：&ldo;我走了之后好好活着，下辈子就拿着这个过来找我吧。&rdo;

从那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过生死的事情，宁予辰发病的时候，林湛就在一边握他的手陪伴，柔声对他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只要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他们就会想法子来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做。

松枝上的雪花，林子里的野兔，冻成镜子一样的冰湖，凌霜绽放的寒梅……桩桩件件，都让人那么快乐。

林湛尽量把所有的时间都挪出来陪伴宁予辰，只有当宫中有大臣过来禀报事情的时候，才会离开一会。

而这一天当他又去处理政事的时候，久无外客的行宫有一个人悄悄来访。

客人来的时候，宁予辰正披着一件狐裘负手眺望远方，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微笑着道：&ldo;公主好像把山下的春天都带过来了。&rdo;

端柔公主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宫装，在一片白茫茫中，看起来的确让人心情舒畅。

她却没有半分受到恭维的喜悦，看了宁予辰消瘦的面庞一眼，像被烫到了一样飞快地扭过头去，清了清嗓子才道：&ldo;杜太医说的都是真的吗？&rdo;

宁予辰恍然道：&ldo;过去就听说驸马爷曾经对杜太医有过救命之恩，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看来今天公主托人带信说要单独见我，是从他那里问到了我的病情，来和我告别的。&rdo;

端柔公主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道：&ldo;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rdo;

宁予辰走到她跟前，摇了摇头递上手帕：&ldo;这已经是我第三次为公主擦眼泪了，怎么总是不小心把你给惹哭了……是啊，他说我这病顶多还能撑上天，就有幸能见见传说中的阎王长什么样子。&rdo;

可杜太医还说了，宁予辰病到了这个地步，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她以为会看到一个靠在病榻上的人，却没有想到，他除了看上去消瘦了很多，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妥。

当年初见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端柔公主心头发酸，又有些没来由的愤怒，推开宁予辰的手，将已经攥的温热的小瓷瓶递了过去。

宁予辰看着这个风格有些眼熟的小瓶子：&ldo;这是……&rdo;

端柔公主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一丝一毫狼狈的悲伤再次流露：&ldo;这是林澄托人给我的，听说对你的病有奇效。他让我告诉你，&lso;这药是府中配制先前那种丹药的大夫费了三个月的时间炼成，希望你能够相信师兄一回&rso;，药和话我给你带到，能不能相信他，还需要你自己斟酌。&rdo;

宁予辰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那个瓶子：&ldo;多谢你。师兄他还好吗？&rdo;

端柔公主冷着脸道：&ldo;好，起码不是要死了。他的《大熙法典》已经基本完成，也算是有一份功劳在。&rdo;

这姑娘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宁予辰笑着收下了药，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小瓷瓶递过去：&ldo;好。那也劳烦公主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好吗？就说……王爷昔日盛情厚意，予辰不道谢了。&rdo;

端柔公主皱了皱眉，还是将瓶子接过来：&ldo;皇上不让需外人在山上久留，我走了。&rdo;

她还没有转身，宁予辰温柔的嗓音又低低传来：&ldo;公主，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rdo;

端柔公主的脚步一顿，宁予辰已道：&ldo;其实薛畏薛大将军这些年来没有娶妻，是因他一直钟情于你。当初他和驸马交恶，也是因为撞见驸马出入青楼而为公主不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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