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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2页）

&ldo;哼！&rdo;缇萦笑着推开她的手，&ldo;若有一天你敢说一句&lso;看厌了&rso;，那时我再跟你算帐！&rdo;

&ldo;永远不会。将来你就是成了阿媪那个样子，我仍记者你此一刻的形象，到死都不会改变的。&rdo;

如水满则溢，蓄积在缇萦心中的、无数的关于朱文的往事、感觉、想象‐‐不管是恩怨爱憎，此时都化作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叫一声&ldo;阿文&rdo;，一扑扑在他怀中！

10

长安在望了，人也累极了！

昼夜急驰，几乎衣不解带，到此才可以定下心来松一口气。朱文最怕的一着，是与阳虚侯途次相左，到了长安扑个空。幸好一路迎了上来，凡遇官驿邮亭，细细打听，都说只见阳虚侯一个多月前入朝，却未见他回国。现在有把握不会扑空了，不妨先歇一歇，最好能把这满身风尘，略略拂拭，免得进城拜客，叫人看着狼狈不堪。

恰好不远之处就有人家，策马到了那里一看，浓阴匝地的榆、柳树下，驻足暂歇的旅客行人，还真不少。也有卖浆、卖胡饼的贩夫，忙忙碌碌地在做交易。再往里看去，竹篱内围着一大片瓜田，碧绿的藤上累累结实。有个小女孩正在细心地捉枝叶上的毛虫。

&ldo;嗨！&rdo;朱文最爱吃甜瓜，牵着马望竹篱内喊道：&ldo;卖几个瓜我吃。&rdo;

&ldo;瓜不熟不卖！&rdo;小女孩口齿极其伶俐：&ldo;瓜熟了，你尽管来吃不要钱。&rdo;

朱文咽口唾沫笑一笑已经走了，忽然看见竹篱内有口井，便又住足，高声问道：&ldo;瓜不能到口，可能让我汲桶井水？&rdo;

小女孩偏着头看了看他，很神气地说：&ldo;你的马可不许进来！&rdo;

&ldo;当然罗！&rdo;朱文笑道：&ldo;踏坏你的瓜田，我也舍不得。是不是？&rdo;

小女孩笑着走过来，开了竹篱上的白木板门，等朱文系好了马，把他放了进来，指着井台说：&ldo;你要当心，井绳朽了，会断！爹说要换老不换‐‐绳子都有了，就是懒得动手，只爱喝酒。&rdo;

看她老练而又稚气地数落她父亲，朱文觉得十分有趣，便逗着她说：&ldo;有你这等能干的女儿，你爹自然乐得偷懒了！&rdo;

&ldo;可是我不够高，井绳系不上架子去。而且我力气也不够大，打结打不结实。&rdo;

&ldo;好了，别这么要哭的样子。井绳在哪里？我来替你换！&rdo;

&ldo;真的？&rdo;她把眼睛张得大大地，又惊又喜：&ldo;陪，井绳在那里！你替我换，我去看一看，也有长好了的瓜，摘来给你吃。&rdo;

&ldo;好极了！不过先让我喂了马，回来就动手。&rdo;于是小女孩去摘瓜。朱文到井台边，很小心地打了一桶水上来，自己先埋头下去，痛饮一饱，然后去喂了马，回来替她换井绳。

&ldo;你的运气不坏！&rdo;小女孩走来笑嘻嘻地说‐‐兜起衣襟中，有三个极大的甜瓜，朱文也刚换好井绳。顺手汲了一桶水上来，把瓜洗一洗，咬了一口，甜脆多汁，平生所未尝过的美味。

&ldo;好瓜！&rdo;朱文大嚼着，连声称赞。

&ldo;自然好罗！&rdo;那小女孩把脸一扬，骄傲地说：&ldo;我家的瓜，天下有名。&rdo;

&ldo;嘿，&rdo;朱文笑道：&ldo;年纪小，口气倒不小。&rdo;

&ldo;你不相信么？我看你没有到过长安。&rdo;

&ldo;怎么呢？&rdo;

&ldo;到过长安的人，没有不知道&lso;东陵瓜&rso;的。&rdo;

这一说，朱文才想起曾听师父说过这个典故，广陵人邵平，在秦曾被封为&ldo;东陵侯&rdo;。秦灭以后，隐居长安东南的青城门外，种瓜为生。瓜极美，号称&ldo;东陵瓜&rdo;。不就是这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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