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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祁子俊又从山西来到了北京，来到恭亲王府。

祁子俊沉默有顷，似乎在想一件为难的事情，然后说：&ldo;我来京城已经有些日子了，但一直没敢来见您。汇兑京饷的事，出了些麻烦。&rdo;

恭亲王沉下脸来：&ldo;南京分号陷在长毛手里了，你还有别的分号。&rdo;

祁子俊说：&ldo;眼下时局混乱，许多放出去的银子都收不回来了，义成信就是将所有分号的现银都凑起来，也不足税银的五分之一。&rdo;

恭亲王喝道：&ldo;来人！&rdo;一个差官急急地走了进来。恭亲王说：&ldo;将祁子俊监押候斩！&rdo;

祁子俊说：&ldo;子俊别无他法，只有请求王爷恩准，到上海分号走一趟，筹集现银。&rdo;

恭亲王转身对差官说：&ldo;即刻传我的令下去，将祁子俊押赴上海，随时准备查封义成信所有分号，让太原府把祁子俊全家都看管起来，三个月后交不上税银，毋庸上报刑部，将祁子俊全家就地正法！&rdo;

通往上海的路上，骄阳似火。祁子俊坐在囚车里，被太阳晒得无精打采。他望着前方，神色凄惶。几个刑部解差耀武扬威地随车前进。

临时监禁祁子俊的民居是一套二层楼上的三开间住宅，此时，祁子俊和苏文瑞站在阳台上悄声说着话。看守的清兵十分注意地监视着他们。

苏文瑞把一枚崭新的制钱递给祁子俊。看上去，这是一枚普通的&ldo;咸丰重宝&rdo;。

苏文瑞说：&ldo;子俊，照你的意思，我试着熔化了一些&lso;天国圣宝&rso;，改铸成了这个。&rdo;

祁子俊感动地说：&ldo;苏先生，您为我担着灭族的风险，让我怎么报答您才好。&rdo;

苏文瑞忙说：&ldo;哪里的话，义成信要是垮了，我苏文瑞还不是连饭碗都砸了？&rdo;

祁子俊说：&ldo;要想在两个多月之内凑齐税银，也只有冒险走这一条路了。&rdo;

苏文瑞说：&ldo;大清铸钱用的是云南产的官铜，天朝用的是日本出产的洋铜。洋铜供民间制作器皿尚可，但用来铸钱，其中杂质太多，天朝仍然按照官铜来搭配铅、锡，所以，铸出来的钱轮廓不清，字迹模糊。我将&lso;天国圣宝&rso;熔化之后，不加锡，只加铅，出来就是这个样子。&rdo;

第二十五章

祁子俊关押着的上海石库门民居，傍晚。祁子俊正在院子里散步，见吴健彰匆匆走了进来。吴健彰说：&ldo;我有个东西，想请你看一下。&rdo;他把那枚私铸的&ldo;咸丰重宝&rdo;递给祁子俊。

祁子俊故作惊讶：&ldo;这是民间私铸的钱啊，谁干的？&rdo;

吴健彰笑笑说：&ldo;本道当然不会怀疑是你，只是由不得别人往你身上想，祁少东家可千万要小心呐。&rdo;

祁子俊心领神会：&ldo;多谢吴大人提醒。&rdo;

第二天清早，义成信正厅的大门刚刚打开，就涌进了一大批清军兵丁。兵丁们奔赴到各处的房子，翻箱倒柜地仔细搜查着。吴健彰胸有成竹地跟在兵丁们后面走进来，四下巡视着。清军把总气势汹汹地站在柜台前。

苏文瑞来到祁子俊关押的上海石库门民居，两人站在阳台上商量事情。苏文瑞说：&ldo;这么多私钱存放在那里，也不是个办法，总要赶快用出去，才能换回银子来。&rdo;

祁子俊焦虑地说：&ldo;满打满算，离恭王爷定下的最后期限只有一个半月了。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钱都打发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事。&rdo;

苏文瑞眼睛一亮：&ldo;我倒有个主意，不知能不能做到。&rdo;

祁子俊忙说：&ldo;您讲。&rdo;

苏文瑞说：&ldo;给市面上造成恐慌，大家一慌，就会争着去提钱，也就顾不上真伪了，咱们手里的那些钱才能趁着乱劲儿，顺顺当当地流出去。&rdo;

祁子俊绞尽脑汁地想着，又拿起条幅来看，不留神打翻了润玉手中的蜡烛，两人赶忙抢救条幅，所幸没有烧着，但蜡油滴过的地方，却隐隐透出后面的字迹。祁子俊心有所悟，猛地一拍脑门，惊喜地叫道：&ldo;果然是藏头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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