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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老太太嗤之以鼻。

&ldo;你说的是火车上的那个女人吧，我听牧野问过他，他说那个女人骗她的钱，把他从火车上推了下去，结果砸伤了头，失去了记忆。他说他是忘了家在哪里才没及时赶回来的。呵呵，这种狗屁我听都不要听，牧野也不信他。你说我们都报案了，铁路警察一路在找他，他说他在铁路边上昏了一天一夜，这样还能不被发现？&rdo;

高竞也听说过有人在脑部遭到重击后会失去记忆，但是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总觉得这事不太可信。因为失去记忆，实在太好装了。

他站起身走向五斗橱。玻璃台板下面有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他能认出，照片上的男人正是火车上的陈东方。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他没从这男人憨厚的脸上看出狡诈和卑鄙。这个人真的会为了逃避家庭的责任，撒下弥天大谎，装失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火车上消失吗？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人不可貌相。

&ldo;这就是陈牧野的父亲陈东方吗？&rdo;他问道。

&ldo;是啊，就是他。&rdo;老太太走了过来，又指指陈东方身边的女人，&ldo;这是牧野的妈。唉。自从跟他结婚，我女儿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作孽啊。&rdo;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

&ldo;现在陈东方还住在这里吗？&rdo;高竞突然很想亲自去见见这个神秘的男人，他很想亲耳听听陈东方本人对当年那件事的叙述。

可老太太却冷笑了一声。

&ldo;他啊，牧野的妈死后就搬出去了。现在我有一年多没看见他了。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大概是死了吧。哼，死了更好！&rdo;

&ldo;他搬到哪里去了？&rdo;高竞问道。

&ldo;好像是在市中心借了房子……&rdo;老太太戴上老花镜，拉开五斗橱，从里面拿出一本纸业泛黄的黑皮小地址簿来，翻了会儿，找出一个地址来，&ldo;喏，就是这儿，原平路四百五十六号五〇四室。&rdo;她把地址簿递给高竞，&ldo;那个地方我是没去过，但听牧野说是幢破破烂烂的办公楼。牧野送快递常去那里，要不是被牧野发现，他还不肯说出那里的地址呢。&rdo;

&ldo;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rdo;

&ldo;他还能干什么正经事？他开了家职业介绍所，其实就是骗人而已。他的办公室在那里，住也住在那里。&rdo;

高竞把那个地址记了下来，他准备等会儿就去跑一趟。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他只是对整件事太好奇了，他想知道三年前的那件失踪案是怎么回事，他想知道，究竟是陈东方被雷海琼设计骗了，还是他为了逃避回家利用了雷海琼；他还想知道陈东方跟雷海琼的死有什么关系。

他从口袋里掏出今天的报纸放在桌上。

&ldo;外婆，把这个给牧野，让他留意一下中缝。&rdo;

&ldo;报纸的中缝？那里有什么？&rdo;老太太疑惑地看着那张已经被揉旧的报纸。

&ldo;他看了就会明白的。&rdo;高竞低声说道。

离开时他还给老太太留了一个自己家邻居的电话。那邻居是他的哥们，长期一个人独居，所以高竞常借他家的电话用。

莫兰的脑子里满是父母站在法院门口挥手告别的影像‐‐他们很平静，两人之间错开一段距离，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而她站在他们中间，不知道该去拉谁的手。

母亲已经主动打电话给父亲，明确表示她同意离婚，虽然她的行为更像是一种示威，但是话还是确确实实地说出了口。三天之后，他们会去附近的民政所办理手续，父亲没有提出异议。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人都没有问她的意见。

&ldo;喂！你开着水龙头发什么愣啊？&rdo;乔纳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