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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王姨娘本就是买来的，当场交与人牙子领走；而李姨娘有娘家，就照着当朝的规矩，请了当初的媒人来，将人送还，取回部分彩礼。此事由贺老太太监督，孟瑶操办，忙碌了半日，收回两名姨娘的的身价银子，交与贺济礼入账。

贺老太太累着了，让人扶到另一进院子歇息，孟瑶欲跟过去侍候，却被端着钱匣子的贺济礼拦住了去路。

贺济礼盯着孟瑶看了半晌，冷笑道：&ldo;好计策，才过了一个晚上，主意就变成我出的了。&rdo;

孟瑶垂眼不看他，道：&ldo;大少爷讲甚么，妾身听不懂。&rdo;

贺济礼见她装傻，恨到牙根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道：&ldo;卖了也好，反正你没能耐管，以其后宅鸡飞狗跳，不如没妾，图个安静。&rdo;

孟瑶见他贬低自己，不但没反驳，反而笑道：&ldo;大少爷说对了，妾身的确没能耐管理妾室，而且这份能耐，这辈子也不会有了。&rdo;

贺济礼本是想打击她，却没得逞，气得掉头就走，还丢下一句话：&ldo;既然少了两个人，后宅的用度，也要减掉。&rdo;

孟瑶一直埋怨贺济礼小气，但今日这话听在耳里，只让她觉得是落败者的无奈之语，令她得意微笑起来。

贺济礼抱着钱匣子，还没到帐房，就被贺老太太叫了过去。贺老太太歪在竹榻上，叫个小丫头拿一把绽了线的扇子扇着风，教训贺济礼道：&ldo;我们贺家，世代勤俭，不可一有了钱，就大手大脚，须得牢记祖宗教导。&rdo;

贺济礼点头称是。

贺老太太生气道：&ldo;你就晓得跟我打马虎眼，你媳妇房里那许多奢华陈设，为何不卖了去？我看柳木打的家什就很好，与她换了罢。&rdo;

贺济礼忙道：&ldo;那是她的陪嫁，是她的脸面，怎好卖掉？&rdo;

贺老太太拍着榻沿子，恨铁不成钢：&ldo;我就是怕你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才想着送妾与你，你怎么却还顾着她的脸面？依我看，那屋子里的东西，都该卖掉，正好借此立一立你夫君的威风。&rdo;

贺济礼死活不依，道：&ldo;穷到末路的人，才卖媳妇的陪嫁哩，那几车子家什拖出去，儿子的脸朝哪里摆？&rdo;

贺老太太没想到这一层，思忖一时，觉得还是儿子的面子更重要，只好依了贺济礼。

老母亲到底还是讲道理的，贺济礼松了口气，端来凉茶奉上，又留贺老太太在城里住几天。

贺老太太却道：&ldo;我在城里住不惯，再说还担心家里的猪，等吃过午饭就回去了。&rdo;

贺老太太家里穷时，最大的心愿就是自种几亩粮食，养几头肥猪，如今好容易愿望达成，她不肯舍弃，因此始终不愿进城享福，只肯随着另一个小儿子住在乡下。

第三章叔嫂合作

贺济礼想着，卖妾的事，只是贺老太太碰巧遇见，她肯放下那几头猪进城来，必定有其他的目的。于是一问，果不其然，贺老太太是带着小儿子贺济义一起来的。

贺老太太道：&ldo;济义哭着闹着要进城，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把他送来了。都说长兄如父，你就把他带在身边，在州学帮他找份差事，就近管教管教他。&rdo;

贺济礼就这么一个亲弟弟，还是种地赚钱供他读过书的，贺老太太要将其送来，他自然没意见，但后一个要求却让他犯了难：&ldo;娘，州学乃朝廷所设，要在那里找差事，极为难办，不如我另想法子？&rdo;

贺老太太却不同意，道：&ldo;你弟弟爱赌钱，你又不是不晓得，当年为了供你读书，才收敛了几年，如今家里宽裕了，他又旧病重犯了，一趁我不注意，就会溜出去。为着他这么个毛病，你须得将他安排在眼跟前，牢牢盯着，我才放心。&rdo;

州学的确不好进人，贺济礼努力与贺老太太讲道理，但贺老太太就是不听，劝得狠了，就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下来，叫贺济礼好生郁闷。

贺济礼万分无奈，只好应了贺老太太的无理要求，又问：&ldo;既是济义要谋差事，怎么不见他的人？&rdo;

贺老太太笑眯眯地道：&ldo;济义孝顺，听说城北有一家店，做得好素签纱糖，便特特赶去了，说要买来孝敬我。&rdo;

贺济礼急了，这样的借口，乃是贺济义惯常使用的伎俩，老太太听了恐怕不下一百遍，怎么还信？

他在贺老太太面前，痛心疾首道：&ldo;甚么买素签纱糖，一准儿是去赌钱了。&rdo;

贺老太太不高兴了，认定他是在诋毁自家弟弟，拉长了脸道：&ldo;你不孝敬我也就算了，还不许你弟弟孝敬？&rdo;

这般明显的偏袒，让贺济礼心里不舒服，暗道，我哪有不孝敬，是你偏心而已。

他只敢腹诽，不敢明讲，低着头闷了一会子，称去找寻贺济义，退了出来，奔向大门口。

守门的小厮告诉他，二少爷早就回来了，只是不知去了哪进院子。贺济礼见贺济义回了家也不来寻他，心头火起，拔腿就朝院子里走，亲自去找寻，欲将他揪出来好生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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