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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陈年旧事（第2页）

魏氏伸出柔弱无骨的手，搭在凭几上，鸢月搭上她的脉搏，一探才知她得卟啉症已有十年之久，况且此病本就药石无医，加上她饮用了一些日子带有胡笳花的猫血，把她原本就孱弱的身体，折磨得更加不堪，怕也不剩几日的光景了。

“德太妃娘娘，对不起，是我医术不精，您的病，恕我无能为力了。”

魏氏莞尔一笑，露出两颗尖牙，这样的结果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医者的宣判，她也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了，所以索性这两日连血都不再饮用了。

“你是陌尘吧？都长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我的景禹跟幻云是不是也长得同你这般高了。”

“太妃娘娘，既想念徽王跟宜兴，那为何对外宣称因病薨逝呢？”

看到魏氏人如同枯槁衰败的枯木，萧陌辰心中泛起了怜悯之情，虽然徽王还未及笄就去了封地，但幼时他们私交甚好，想必他也不愿看到自己的母妃如今这般模样吧。

“作为一个母亲，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如今自己这般模样，若是让他们知道如今我是个嗜血的怪物，那想必他们也不想要认一个怪物为母吧。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因为我的缘故成为六宫的污点，沦为笑柄，与其这样拖累他们，那还不如死了呢。”

魏氏提起自己的孩子时，眼中带着光，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所以才让先帝对外宣称自己因病薨逝。

事情皆由有她在宣德二十七年产下一名发育不健全的男婴而起，当时的她圣眷正浓，年逾四十还能怀上孩子，先帝当时也很高兴，让现在的太后来照顾怀有身孕的她，不曾想在分娩之前却得了嗜血的怪病，生产下来的孩子也因为没有双腿，存活了半个时辰也咽气了。

再后来嗜血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为了不影响徽王和宜兴的前程，魏氏买通了钦天监，给先帝编造了一个预言，借势让徽王小小年纪就到离宫，前往自己的封地。

之后魏氏开始长出尖牙，太皇太后为了保全皇家颜面，让先帝赐了鸩酒，可先帝感念与魏氏的多年情缘，所以将鸩酒掉包，对外宣称魏氏因病暴毙，德行有亏，用一口薄棺埋了，就连葬礼都没有举办，还下令遣散了当年知道此事的宫人，封锁了整座云栖宫，只留下因丈夫赌债高筑被卖进宫的彩月。

“宣德二十七年正值先帝议储，当时的敬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跟我各为先帝育有一子，景禹又是长子，又得先帝宠爱，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极大。恰逢这时，我怀上了身孕，太后自动跟先帝请缨要照顾我，在我的安胎药中下毒，之后我便生下了怪胎。我只恨老天不公没能护好自己的孩子，令他成为了夺权路上的牺牲品。”

“不，不可能的，母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她素日里吃斋念佛，连只蚂蚁都不舍得伤害，又怎么会伤害您的孩子，朕不相信，你撒谎！”

听完魏氏陈述的萧陌辰极力辩解，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脸色变幻莫测，他母后绝对不是为了夺权，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一定是他们骗他的。

“本宫如今已没有几日光景，还有什么理由诓骗皇上，这是当年的药监局负责煎药的记录，皇上自己看吧。”

魏氏从怀中掏出一份招供书交给了萧陌辰，他愣在原地没有伸手去接。

鸢月知道，此刻的他心中想必也是五味杂陈吧，所以自己替他接下了，然后走到他身旁，摊开他的手掌，将招供书放到他的掌心中，紧握着萧陌辰的手。

看着招供书上的白纸黑字，他身子颤抖得厉害，脸色像一张白纸一样，眼底浮现出痛苦。

“皇上，彩月跟无忧伺候太妃娘娘多年，臣妾想给他们求个恩典，求皇上留她们性命，在太妃娘娘身故后，放她们返乡吧。”

“准。朕乏了，月儿咱们回宫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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