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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ldo;正是。太妃知道我喜欢茶，所以送了我半斤，王妃嫂嫂吃着可还好？&rdo;

&ldo;茶是极好的，鲜慡回甘，我吃着比那千金一两的大红袍仿似还对味儿一些。不仅这茶好，这茶杯我瞧来更是好。&rdo;

&ldo;哦，怎么说？&rdo;芳姐儿越发来了兴致。

&ldo;这饶州窑虽然比不得时下人眼里喜爱的那些汝窑、哥窑、斗彩之类，可我觉得这影清却是它的一绝。真是&lso;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生入磬&rso;，如此素肌玉骨，用来喝仙色甘味的巴山雀舌，岂不是&lso;天作之合&rso;？&rdo;楚涟漪笑道。

芳姐儿方才听楚涟漪说影青的好处时，就知道是真正遇上了知音人，满眼兴奋的神采，可听楚涟漪倒出双关的&ldo;天作之合&rdo;时，却暗了暗明亮的眼睛。

楚涟漪也好生奇怪芳姐儿的反应。按理说，芳姐儿是没见过那位二公子的，断然没有听到人说自己的亲事，是如此反应的，或者是羞涩，或者是强作的平静，楚涟漪都能理解，可是为何脸色黯然得如此明显，倒让人费思量了。

&ldo;嫂嫂也喜欢影青？我素日也觉得这影青用来吃茶最是端妙的。&rdo;芳姐儿故意忽略了那最末一句，显然是不想谈婚事的。

楚涟漪有些尴尬地笑看着自己带来的那些东西，&ldo;早知道你喜欢影青，我就不用带这些凡俗物来给你添妆了，送你一套影青茶杯可不更好？&rdo;

芳姐儿看了小丫头搬进来的那些昂贵布匹，如何不知道楚涟漪的好心，她起身摸着那些布，&ldo;瞧嫂嫂说的，这些东西加起来都可以换几套影青茶杯子了，嫂嫂的好意，芳姐儿是知道的。&rdo;

楚涟漪叹了口气，起身欲告辞。

两个人对望着，都是对自己婚事感到不尽人意的女子，这一对望，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更拉近人心，两个人从桃花社初见，到今日才发觉彼此都是雅丽趣致之人，只可惜一个就要外嫁了。

&ldo;你歇着吧，我也不扰你了，改日我再来看你。&rdo;楚涟漪辞了芳姐儿。

芳姐儿将她送到院外，轻轻道：&ldo;我就要嫁了，嫂嫂如果有空，还请多来坐坐。&rdo;

楚涟漪点点头，她看芳姐儿的眼神真挚，知道她不是在说客套话。

楚涟漪才走到天阙清香外的转角处就遇见了匆匆而来的四夫人。

&ldo;咦，嫂嫂也去看芳姐儿么，可真是巧，我刚从那里过来。&rdo;楚涟漪笑着上前寒暄。

四夫人尴尬一笑，&ldo;是啊，给芳姐儿送些添妆的来。&rdo;四夫人示意后面跟着的丫头将手里的东西晃了晃。

楚涟漪瞧了瞧，布匹倒是多，八匹罗八匹缎，可些都不是什么上品。

&ldo;王妃怎么也不在芳姐儿那儿多坐会儿，不然咱们也可一同回去了，我正巧还有事想同王妃商量。&rdo;

楚涟漪笑了笑，&ldo;今日天色好，我还想趁机在园子里逛逛，嫂嫂从芳姐儿那儿出来，让小丫头来园子里找我便是。&rdo;

四夫人点点头，彼此错身而过。

四夫人走后，杏丫在背后暗嗤了一声，&ldo;姑娘，这四夫人真是好笑。看着你去看芳姑娘，后脚就跟来了，这算什么呀？&rdo;

楚涟漪笑道：&ldo;她这是以己推人了，以为我去找芳姑娘找路子，讨好太妃呢。&rdo;四夫人的患得患失，楚涟漪是理解的，身不正而居其位，仿佛有火炉在她臀下烤着似的，坐不住。

四夫人在天阙清香坐了不到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在小西湖畔的步归舟处找到了正在煮茶的楚涟漪，&ldo;还是王妃悠闲啊。&rdo;

楚涟漪笑了笑，&ldo;还不是多亏了嫂嫂，如果没有嫂嫂忙里忙外，我如何能得闲，这里且谢过嫂嫂了。&rdo;楚涟漪起身，效男子给四夫人作揖，引得众人皆笑，活动了气氛。

&ldo;王妃在这里煮茶，行的是出尘之乐，可惜我这里只有满身铜臭之事，还望王妃海涵。&rdo;四夫人也作了个揖。

这位四夫人还是有些脾气的。她也是官宦之家出身，难道就不同赏花品茶，只是受生活所累罢了，楚涟漪不得不感叹，身为女人的难处。

&ldo;嫂嫂有事，但请直说就是。&rdo;楚涟漪亲自为四夫人捧了一杯茶。

四夫人瞧着楚涟漪手里那瞧不出来历的白瓷茶盏，冷哼一声，&ldo;王妃与芳姐儿坐而论茶，谈汝窑，谈影青，想必是深谙此道的，难道就欺负我成日里只懂读账本，是个俗人，拿这样的茶杯招待我？&rdo;

楚涟漪愣了愣，万没想到四夫人会如此发难，倒也慡快，&ldo;是我的不是，涟漪给嫂嫂赔罪。&rdo;楚涟漪瞧了瞧暮雨。

暮雨赶紧从带的器皿里，捧了一个成化斗彩葡萄纹杯出来，楚涟漪用热水浇了杯子，再重新为四夫人捧了一杯茶，四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

&ldo;王妃心里是在笑我吧？&rdo;四夫人无奈地笑了笑。

楚涟漪没说话。

四夫人冷笑一声，&ldo;王妃现在还好，如果以后王爷多抬进两个姨娘来，恐怕……&rdo;四夫人笑得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ldo;人不争就什么都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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