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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2页）

灵芝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竟引来长公主这么多感慨。

她听得似懂非懂，不知该接何话，只好道：&ldo;长公主殿下佛法高深，民女不太懂，不过想来，既有所求，便往那求处去。即使得不到，努力过也能无悔，能随心而动的人相必是快乐的。&rdo;

云岚回过头来，略诧异看着她：&ldo;你也这么想？&rdo;

灵芝一愣，不知为何她要加个也字，难道以前也有人跟她说过这番话？

云岚则摇摇头，轻叹一口气：&ldo;可见你还是太年轻，这世上真能随心而动的，又有几人？&rdo;

灵芝的犟脾气上来，认真道：&ldo;很多人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敢而已。要想随心，就定会舍弃其他，或是名，或是利，或是情。&rdo;

&ldo;世人所苦，往往在心有所求而身不敢求，偏偏又存两全之心，求而不得，自然难遂心。&rdo;

她是有感而发，上一世，她困于闺阁，困于亲情，困于世俗女子规诫，只能受命运摆布，却落得那般凄惨结局。

这一世，她要自己为自己做主。

一番话说得云岚耳畔嗡嗡作响，心有所求而身不敢求，这不就是她的写照么？

她鼻梁发酸，险些落下泪来，没想到这小小女子竟然三言两语就破了她十多年的修为。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灵芝点点头：&ldo;你果然是来点化我的。&rdo;

灵芝听她说得如此郑重，慌忙起身跪下：&ldo;民女莽撞，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rdo;

云岚上前几步亲自扶她起身：&ldo;不必惶恐，我乃肺腑之言。&rdo;

灵芝不敢再冒失，垂首肃立道：&ldo;民女天真之言，殿下不必放在心上。&rdo;

云岚收敛了情绪，心中暗叹，看着她道：&ldo;以后你每日没事，就到我宫中来替我制香吧。&rdo;

她指了指那香炉中的散烟：&ldo;这种就不错。&rdo;

灵芝没想到她会有此邀请，受宠若惊忙又拜谢。

云岚微微颔首，转身准备往殿外走去，刚迈两步忽又停下，回头对灵芝道：&ldo;若你后悔了，就告诉我，趁现在还来得及。&rdo;

灵芝略想一想才知道她说的是楼鄯和亲之事，言语笃定：&ldo;民女不会后悔。&rdo;

云岚没再答话，既然她愿意，她也不再强求，抬脚往外走去。

&ldo;恭送长公主殿下！&rdo;

两行侍女跪立相送。

见她们走远，小令大叹：&ldo;这么美的公主，竟然出家了，可还真是暴脸天物啊！&rdo;

灵芝忍不住&ldo;扑哧&rdo;一笑，竖起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ldo;暴殄天物！小声，不要在下头非议宫里的贵人。&rdo;

小令伸了伸舌头：&ldo;不过公主殿下看起来很喜欢姑娘您呢，不对，郡主您。&rdo;

灵芝也有些纳闷，难道是此前梨花宴斗香会上她得了这位长公主另眼相看么？

她也觉得长公主殿下和她说起话来一点不见外，还有那句后悔了就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若是后悔了，她还能帮自己不去和亲？

已走出殿的云岚往北拐进海棠林，顺着铺成万穿海棠的鹅卵石小路往重华宫去。

她身后的嬷嬷瓮声瓮气道：&ldo;公主为何不告诉郡主她的身世？&rdo;

云岚停下脚步，看着月光下幽华浅淡的早开海棠，叹了一口气：&ldo;念枫若泉下有知，也不会让女儿认他作爹。&rdo;

那嬷嬷长叹一声：&ldo;当年公主与香家姑娘，还有那，娘娘……多好的日子。&rdo;

云岚挪开凝视海棠的视线，别转了头，声音冷下来：&ldo;提那疯子做什么，连生个儿子都和她一样荒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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