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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页）

纸张纷飞，慢慢飘落。

秦楚青定定地望着它们，抿着唇不发一言。

老太太眉目不动，似是泰然而坐。

石妈妈伺候老太太几十年，看出她已动了怒，忙愤然说道：&ldo;八姑娘这样做，竟是在糊弄老太太不成！&rdo;

&ldo;此话怎讲？&rdo;

&ldo;昨夜你院里书房的灯亮了一个晚上不是？&rdo;

&ldo;竟有此事？&rdo;秦楚青诧异道：&ldo;哪个不长心的，居然忘记把书房的灯吹熄。忒得浪费。&rdo;

石妈妈看出老太太怒火更盛，心下冷笑，说得愈发畅快，&ldo;昨日里你分明答应了会亲手为老太太抄写经文！&rdo;

&ldo;石妈妈听错了罢。我说的，分明是会让你们满意，并未说会亲自去写。&rdo;

她微微侧首，指向散了一地的纸张，平静地道：&ldo;先前没说这些不是我亲手所写时，你们不是都很满意么？我既是做到了，又怎会有&lso;糊弄&rso;一说？！&rdo;

石妈妈听闻，呆了一瞬。

‐‐昨儿八姑娘，好像真的是那么说的……

她虽未答秦楚青的话，但从她这片刻的迟疑中，众人已然知晓，秦楚青所言非虚。

老太太自然也看了出来。

她恼石妈妈办事不利，但更恨的，还是那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丫头。

把佛珠串揪得死紧，老太太声音平稳地质问道：&ldo;你既不愿动手，大可直接说明。为何还要弄虚作假来搞出这许多事来！&rdo;

&ldo;我这样做，还不是被你们逼的么？&rdo;秦楚青浅笑着道：&ldo;昨儿下午老太太让石妈妈去我那里，说老太太要我抄写经文，还说今早就要。我最近身子不好，昨日出去一趟，更是疲累。&rdo;

她顿了顿，见几位太太都点了头，又道：&ldo;若是要按时完成此事，只能连夜赶出，我是撑不住的。当时我便将此讲明，可老太太要得急，又点明只喜欢我的簪花小楷，非我不可。若我不做，好似就成了这天底下至不孝之人。我实在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寻人帮忙写了一份。&rdo;

&ldo;一派胡言！我怎么会逼自家孩子！&rdo;老太太已然气得脸色铁青。

&ldo;那就是石妈妈传话传错了。&rdo;秦楚青说道：&ldo;昨儿她来的时候，说的就是这个。当时声音不小，周围丫鬟婆子都在院里做活儿，许是有十个八个的听到了也说不定。不如叫来问问？&rdo;

石妈妈便笑了，&ldo;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是八姑娘身边的，她们怎么说，还不是姑娘你一句话的事儿？&rdo;

秦楚青沉吟着，说道：&ldo;依着你的意思，我会怂恿身边人做伪证了？&rdo;

&ldo;正是！&rdo;石妈妈昂首挺胸，凛然说道：&ldo;就算那些人说的与姑娘完全一致，那也是全然不可信的！&rdo;

秦楚青一言不发，只抬眸看了她一眼。

旁的太太们却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望向石妈妈的时候，目光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石妈妈觑着她们的表情细想了半晌没明白。不经意间听到两三句话，方才醒悟过来。

这时凌嫣儿已经按捺不住，当先低声说道：&ldo;一个婆子而已，竟敢质疑主家嫡女。&rdo;

凌太太听见了，没有责怪女儿，反倒赞赏地点了下头，与秦楚青道：&ldo;阿青太心善。这种事情，无需叫了人来对质。主子说话，下人好生听着就是，哪有辩驳的份儿！&rdo;

石妈妈作威作福惯了。以往的时候，欺负八姑娘，八姑娘也只忍气吞声着。久而久之，竟成了习惯。方才在旁人面前，居然忘了形，没有刻意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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