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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刘芸草抬手朝上指了指，脸上似乎也有点茫然：&ldo;天知道，刘乔不也莫名其妙地疯了么。&rdo;

李意阑一怔，因这结论和自己之前设想的不符，忍不住眯着眼疑道：&ldo;刘乔真的疯了吗?还是为了逃避罪责，在装疯卖傻?&rdo;

刘芸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说话。

他根本不狡辩，倒是让被晾住的李意阑突然有种他说的是真话的错觉，不管是假戏还是真做，刘乔和罗六子在混乱中受伤是不争的事实，李意阑又问了一遍，刘芸草却只让他自己评判。

可要评总得先见到人，李意阑说：&ldo;好，那刘乔人呢?原本昨日他和罗六子就应该抵达饶临，可到现在还没见着人影，是你们的人将他救走了吗?&rdo;

刘芸草有点诧异，愣了下说：&ldo;这事我不知道。&rdo;

都已经交代到这个程度了，李意阑觉得他没有说假话的必要，闻言点了下头，暂时打住了对这个问题的深究，另起了第二个疑问：&ldo;那老鹰风筝上在白骨出现的位置上有锈痕，这事你知道吗?&rdo;

刘芸草想了想说：&ldo;我不记得有什么锈痕。&rdo;

原本就没什么锈痕，那痕迹是王敬元用姜黄水抹出来的。

李意阑偷偷地诈他不成，干脆做戏做全套地说：&ldo;那可能是我记错了。&rdo;

说着他侧过头来&ldo;串供&rdo;，看向知辛说：&ldo;知辛，你还记不记得?&rdo;

前一阵子王敬元试出风筝上残留有碱水，并且开堂审问纸扎坊的老板马仲的时候，知辛不在堂上。

但经不住衙门里人多嘴杂，他天天在院子里打坐，没亲身经历也被人说得知道了七七八八，因此眼下一听就能懂李意阑的用意。

他抿着嘴在心里念佛号，念完就破了出家人的口戒，一本正经地说：&ldo;我也记得是没有。&rdo;

&ldo;那就是我记错了，&rdo;李意阑一点身居高位的庄严和权威都没有，特别知错就改，此外知辛的配合也让他觉得很有趣。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一个眼神知辛就能懂，那种默契和顺利简直让人心旷神怡。

李意阑隐蔽而愉快地朝知辛眨了下右边的眼睛，接着坐正直视前方，立刻恢复了面色如常，他继续问道：&ldo;那阵大风呢?你们是怎么知道当天的当时，会突起一阵大风的?&rdo;

刘芸草的眉头和眼皮同时微微往上耸了一点，不解地说：&ldo;我们不知道会起风，大人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rdo;

李意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录事薄里对于那阵风的记载很多，而且刘芸草刚刚也说过油纸会随大风刮走，导致他在无意之间形成了一种&ldo;这阵风是案发的一个重要条件&rdo;的结论。

有了这阵风，才能酿造出不同寻常的鬼氛，风筝也能更合理地掉下来。

谁知道这些臆断竟然都是多想，李意阑好笑之余，心里也有点疲倦。

由于案犯将现场打扫得太过干净，导致他们在查案的时候使用了大量的猜测和判断，可过河的路不止一条，只有天知道他们对于这案子还有多少猜测的成分。

刘芸草还在等他回答，知辛见李意阑一刻两刻也没说话，顿了顿，还是喧宾夺主替他解了围，温和地说：&ldo;我猜大人的意思，是想问那阵大风在不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吧。&rdo;

李意阑受声音激醒，反应过来看着知辛&ldo;嗯&rdo;了一声。

刘芸草坦言说：&ldo;不在，我们之中都是造械兵的粗人，没有人会观天象，那阵风是碰巧，大概是天意吧。&rdo;

提到粗人李意阑才忽然想起自己刚刚遗漏了一个细节，他默记下来顺势说道：&ldo;那要是没有那阵风，你们原先的计划是什么?晴空万里中直接让风筝落下来吗?&rdo;

&ldo;有何不可呢?&rdo;刘芸草含笑反问道，&ldo;我们控制不了何时天晴阴雨雪，同样也控制不了人云亦云、众口铄金。&rdo;

&ldo;即便是没有那阵风，百姓们为了猎奇，嘴里也会平地生出一阵来，所以只要做到有一种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就足够了。&rdo;

这人看事颇为通透，每每都让人无法反驳，李意阑被噎了一下，去看刀笔吏，见他笔墨疾走记得十分认真，脸上也没有写不来的急迫，便没有刻意等他，接着问道：&ldo;好，风筝上白骨是画的，那么那个绿色的&lso;冤&rso;字呢?是怎么形成的?&rdo;

&ldo;是一个小机关，&rdo;刘芸草措了会儿辞，&ldo;简单来说，就是加了些变化的雷火弹丸。&rdo;

&ldo;将铁质的外皮换成核桃壳，抽出硝和细炭末，只留下机簧。&rdo;

&ldo;再将铁器研成不是那么细的末，浸到炒制过的赤铜屑水中去，放置几个昼夜以后，铁屑上就会裹满绿色的铜花。这时将这些铁屑取出来晾干，接着再铺到一块能与核桃内部嵌套的薄木片上，扫成一个&lso;冤&rso;字的模样，最后在木板的另一面放上一块极薄的慈石，吸住铁屑不让它们在颠簸中被打散。&rdo;

&ldo;慈石用线拴住，线的另一端系在机簧底部，一旦核桃炸开，慈石就会被弹走，届时铁粉没了依附，就会落下来。&rdo;

&ldo;炒制过的赤铜屑会泛出萤光，而铁屑因为没有那么碎，不会随便被风吹散，加上它们被慈石吸附过，短时间会残留一种&lso;不慈&rso;的特性，相互之间仿佛有推力一样，无法聚拢成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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