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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踌躇了一下，既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他拉开车门说：&ldo;上车再说。&rdo;我只好钻进去，说：&ldo;在马甸那放我下来。&rdo;他眼睛盯着路面，问：&ldo;你这是要去哪？&rdo;我说：&ldo;我难得休一天假，想去苏宁买两件小电器。我看了《新京报》，马甸今天开业，搞活动呢。&rdo;他没再说话。我只好问：&ldo;嗯，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rdo;他才记得回答：&ldo;哦，是这样的。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欣的？&rdo;果然是她，她真是疯了，一心想整我！我说：&ldo;她是我一同事，两人闹了些矛盾。她大概气不过，就找人想给我点颜色看看。&rdo;

他点了点头，说：&ldo;那些人说，他们本来想吓吓你就算了，没想到你倒动起手来，所以就弄得一发不可收拾。&rdo;我&ldo;哼&rdo;了一声：&ldo;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他们那样也叫吓吓我？便宜都被占光了！你怎么没有连他们的腿也给打断！&rdo;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ldo;你怎么知道我把他们的腿给打断了？&rdo;我吓了一跳，说：&ldo;你真动手了？&rdo;他甩了甩头发说：&ldo;这还需要我动手！&rdo;我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ldo;宋令韦，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混黑道的？&rdo;他笑说：&ldo;我需要混黑道吗？我只需要会赚钱就好了。&rdo;是哦，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十分不屑地看着他。哼，有钱了不起！

可是有钱确实了不起。车子开到商场门口，我说：&ldo;我在这下就行了，你没必要开进去。&rdo;他不听，左兜右转硬是找了个停车位。我双手抱胸，看着他跟着下车，说：&ldo;哎，你不用上班了？&rdo;他将手中的车钥匙往空中一抛，然后接住了，说：&ldo;我来买电器！我办公室缺一立式空调，既然来了，那就顺手买了。&rdo;我站在大大的彩球下看整版的海报。上面用红色大字写着买够多少送什么。我看见买海尔最新款的空调送微波炉，心脏小小地跳动了一下，转头对他笑说：&ldo;那我们进去吧。&rdo;还招呼他，&ldo;刚开业，人挺多的，你小心招贼。&rdo;

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说：&ldo;当心你自己吧。&rdo;然后推开人群，劈山开路闯进汹涌的人群。走到二楼，人流明显少了。我甩开他的手，说：&ldo;先去看空调吧。&rdo;满手心都是汗，黏糊糊的，亏他也牵得住。我觉得浑身燥热，暖气太强了，脱下外套拿在手里。他也解了西服的扣子，还扯了扯领口上的领结。我看了一眼，说：&ldo;哎，这衣服不是我们家的吗？穿得挺好看的，跟一明星似的。&rdo;

他斜眼看我，似笑非笑，倒像调情的样子。我莫名其妙觉得耳朵根发热，一定是热过头了。注意到他衬衫扣子上不同颜色的线，心虚了一下。他今天穿的正好就是我fèng的那件衬衫，哎，以次充好呀，我也是一jian商。那时候在灯光下觉得颜色挺配的，没想到这么大的差别，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可能是我自己心虚，所以太敏感了，他这么一个大忙人，哪注意得到这些小事。

我正盯着他胸口发怔，他拖长声音问：&ldo;哎‐‐你看哪儿呢？&rdo;我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没好气地说：&ldo;看哪儿？觉得你的领带和衬衫不配，什么品位！还老总呢！&rdo;他笑骂：&ldo;一大早的，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rdo;我忙说：&ldo;能能能，那欢迎宋总的光临总行了吧？&rdo;站在海尔专柜前不动了。

他果然走进去，随便看了两眼。我指着其中一款问：&ldo;这个怎么样？功能好像挺多的，质量也好。&rdo;就是价格不便宜。推销的小姐一个劲在旁边作介绍，他说：&ldo;行，就这个，开票吧。&rdo;我感叹，阔人呀。我如果买这样一大件，还不得思量个一年半载，哪像他半分钟就好了。小姐乐颠颠地开票，殷勤地带他到收银台交钱，生怕我们临时变卦，不停地搭讪，笑着说：&ldo;先生和小姐是买来放客厅里用的吗？我们这台机器，质量好，噪声小，耗电量是普通空调的三分之一……&rdo;他倒好，任由那小姐喋喋不休说下去。

交完钱，填了地址，他们承诺马上就送过去。我问那小姐：&ldo;是不是有礼品赠送呀？&rdo;那小姐点头：&ldo;是呀，是呀，您这个价位，可以送一台微波炉。是今天搞活动才特意赠送的，平时都没有。&rdo;我抽过宋令韦手中的发票，说：&ldo;哎，你这赠品还要不要？&rdo;他抬手看了下时间，抹了下额头上滴下的汗说：&ldo;不要了，不要了。你还要买什么，我陪你去买。&rdo;我眉开眼笑地说：&ldo;宋令韦，这可是你说的。&rdo;然后跑到赠品发放处，我指着其中一台微波炉说：&ldo;我要这个！&rdo;那大姐说：&ldo;小姐，那赠品是五万元以上才给送的。你的微波炉是这个。&rdo;指了指旁边明显次一等的赠品。

我摇头：&ldo;大姐，我不要那个，我就要这个。&rdo;她为难地强调：&ldo;不行，您的价位只能送这个。&rdo;我笑嘻嘻地跑到她身边，哀求：&ldo;大姐，反正都是送给客人的赠品，您就通融通融。就算公司查账，也不是说不过去呀。&rdo;还拉着她的手摇了两下。抽空看了眼宋令韦，他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我，倒没有不耐烦的神色。管他怎么看我呢，我又没求他。那大姐被我缠不过，真的送了我那个较好的微波炉，只是特意让我签了字。我千恩万谢地走了。这种事我做得多了，人家见我长得乖巧漂亮，只要不触犯原则问题，心一软，基本上都会成功。所以说长得好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我提着微波炉，大汗淋漓地说：&ldo;走吧。&rdo;他问：&ldo;你不买了？&rdo;我喘着气，将手递给他看，满手心的汗，说：&ldo;买什么呀，人这么多，命都去半条。&rdo;快步出来了。开业嘛，人自然多，我早就料到了。可是要买的都送了，还买什么！他没说什么，跟在后面。我说我自己打车回去。他还是掉转车头，又送我回去了。我殷勤地招手，说：&ldo;真谢谢你呀，下次有机会请你喝饮料。&rdo;吃饭就算了，我大概请不起他。

隔天去上班，见店里突然新来一个同事，吓了一跳，听到珠珠说李欣昨天来上班，店长跟她说了一番话，大概是她不适合这个行业什么的，等于是被解雇了，所以总部就另外派了个人过来。我&ldo;哦&rdo;了一声，表示知道，心里疑疑惑惑的。珠珠耸肩说：&ldo;虽然她平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看见她昨天那个样子，心里也挺不好受的。&rdo;我没说话，闷头干活。

我下班前打电话给宋令韦，问他下班没，我请他喝饮料。他开着车停在我身边，我递过去一个大大的冰淇淋。他吃惊地说：&ldo;你说请我喝饮料？吃的就是这个？大冬天的吃冰淇淋？&rdo;我白他一眼，说：&ldo;怎么，这个不行吗？这可是我特意跑了一条街，从店里买回来的。你吃不吃？&rdo;他当然摇头。我说：&ldo;你不吃算了，那我全部吃了。&rdo;坐在暖气十足的车里，等两个冰淇淋全部吃下去了。他开口问道：&ldo;林艾，你有什么事就直说。&rdo;他倒了解我。

我想了下，问：&ldo;李欣那事，是不是你插的手？&rdo;他没否认，说：&ldo;怎么，你同情她了？&rdo;我摇头：&ldo;我虽然不同情她，但是这是我的事，你不应该将手□来。&rdo;他倒竖起眉毛，说：&ldo;这是你的事？我白被人打了一拳了！胸口到现在还疼呢！&rdo;我一时没说话，过了许久才说：&ldo;宋令韦，你帮我的忙，我很感激，我林艾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件事，我还是谢谢你。就这样吧，我先走了。&rdo;侧过身就要打开车门。

或许是我的生疏客气惹恼了他，他敏捷地扑上来，将我困在他和坐椅之间。他眸中有怒气，冷冷地问：&ldo;林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rdo;我颓然倒下去，看着他的眼睛问：&ldo;宋令韦，那你又是怎么想的？&rdo;我想他答不上话，继续一个人说下去，&ldo;宋令韦，我不知道你是真情还是假意，毕竟大家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成人有成人的规则和游戏，我都懂。不过，我不想这样。&rdo;我不想跟他玩一场没有结果的游戏，我已经玩不起了，只好趁现在还来得及，抽身退步走。他的表情讳莫如深，我猜不到他一点真实的想法。每次面对他，我都疲于应付，那也是因为我太过在乎的缘故。

他徐徐地说：&ldo;林艾，你就一点都不明白我？&rdo;我叹气：&ldo;明不明白有什么关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rdo;我话锋一转，&ldo;重要的是，你如果不能娶我，就不要来招惹我！&rdo;他是不可能娶我的。今时今日的宋家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我们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既然这样，还不如趁早了断。说到门当户对，人人都觉得俗，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林家如果还是以前那样，我想我也不可能嫁给一个穷小子。齐大非偶，我不想高攀，我这样过得很好很好。

他忽然笑了一下，仅仅在嘴角就停住了，眼神越发冰冷，嘲讽似地说：&ldo;林艾，你还真是理智。感情是感情，婚姻是婚姻，分得这么清楚，当真有本事。&rdo;我对他辛辣的讽刺听而不闻，他凭什么那样说我！他捏住我的下巴，忽然伸出舌头，舔吮起来。又逼迫我松开牙齿。我浑身打战，用尽全力抵抗，我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他得逞，于是毫不犹豫咬上去。他嘴唇破了，鲜红的血渗出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咽下去，沉声问：&ldo;林艾，说实话，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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