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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雌雄莫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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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勉对待覃珂和对待旁人完全是两种态度，只凭一个眼神便能将界限分得清清楚楚，也许是因为这个妹妹从小流落在外，所以他对她有一定程度上弥补的心态在。

薄如蝉翼的中衣褪下，面对着覃勉，覃珂并未有半分羞耻，孩童光洁的皮肤赤裸裸展露在了他的眼前，束缚于礼教伦理之下，覃勉拂袖遮住了眼眸，略显慌乱无措，嗓音里噙满了诧异，“这是作甚？”

房间中央摆放着方才还未撤下的浴桶，一眼便能瞧见四周湿淋淋四仰八叉散落着的衣物和方巾，花瓣更是飞泄得到处都是，覃珂赤着脚走向了还冒着热气的浴桶，双脚沾染了水汽，浸没了她半个身子，刚一坐下，水里便生出了异象。

“回头看看我。”

稚嫩的声线贯穿覃勉的耳里，耳边莫名发红，却依旧不敢按照覃珂所言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此刻牢记在覃勉心中的只有静心。

僵直着的身子半分都没有朝覃珂倾斜，坐在水中的她开始不耐烦，既是兄妹，她也不过六七岁而已，有何好羞耻的？

更何况，他们或许还称不上兄妹二字……

“我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怪物，可这人身鱼尾，亦无性别可言，如此雌雄莫辨的身子，王爷当真确认我是你的妹妹吗？”

这话仿佛不是一个七岁孩童能够说得出口的，当话音落下，僵直着身子的覃勉终于落下了衣袖，蓦然朝身后望去，孩童的长发垂下，还未长开的容颜已经有了绝世之姿的倾向，赤裸着的上半身果真还是个孩子不曾让人想入非非，只是那水中异象丛生，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金光，若隐若现着一条鱼尾，那金光正是鱼鳞反射出来的……

方才，竟是覃勉多想了。

而当他望见水面中浮动的那条鱼尾，眼神闪过细微的变化，从惊讶到欣慰只用了一刹那，覃勉缓缓将散落在浴桶外的衣物拿起，又将覃珂从里头单手抱起，尽量避开了过多的肢体接触，给她披上了外衣，故作轻松笑道：“我不会认错人，今后也不再会。”

这话令人多想，覃珂抬眸正视着眼前的男人，他为何总是话中有话。

男人有力的手臂将她圈在怀中，横抱了起来，脱离了水源，鱼尾已然消失不见，一双人类的足娇嫩欲滴，纯净无暇中泛着红晕。

覃珂能感受到男人抱着她走得每一步，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包裹着，像保护一件易碎品，生怕磕碰到任何一角，最后立于床前，轻轻放下她，为她盖好了被褥，侧身又坐于床头，轻叹一口气。

他手上的扳指转动着，碧绿的成色下显得指腹间粗糙的厚茧更加突兀，目光一转，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覃珂不太敢看这个男人，每每与他对视，总能被他眼眸中的炙热所灼到，热烈、浓郁的压迫感被关在心底深处牢笼里拼命低吼，她只能低头克制，而低沉温和的声音从耳畔掠过。

“阿珂并非怪物，而是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种族，上天赋予你选择成人的机会，你若愿意，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无言之中，覃珂乍一抬眼却望见了覃勉闪烁着的目光，愕然……

他温润的笑容激起了覃珂心里的波澜，覃勉见她困惑，便解释道：“你的母亲……是鲛族血统，属于神脉，故你也继承了这一血统，不过鲛族在年少之时是不分性别的，待你年长成人，便能自行选择，阿珂，这是神馈赠的礼物，你是幸运的。”

“常人在出生之时或许没法抉择身份，王宫贵胄或是路边乞儿，可荣华富贵这些身外之物皆可由后天努力得来，而有的东西生来却是如何都无法选的，阿珂很幸运，可以自己为自己做一回主。”

紧握着的拳头，指甲快要嵌入血肉，却在这番话之后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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