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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让位于奇子（第2页）

帝禹异之，遂下车探究，原来，此处正在行大辟之刑。

督刑者是为仓吾氏，见帝禹来至，忙近前礼拜。

帝禹问道：“此人所犯何罪？”

仓吾氏道：“行于市中，与他人偶遇，少有龃龉，便相搏焉，终伤人性命。”

“证据确凿吗？”帝禹又道。

仓

吾氏道：“确凿之至，一无疑义。”

帝禹点头，走上前来，观那罪人，见其双目噙泪，悔恨不迭，便问道：“你可知罪？”

罪人泣道：“小人知罪！”

帝禹见状，不禁手拊其背，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已至此，也是无可避免的了！”

仓吾氏听闻，遂令行刑。

斩首后，帝禹望着那尸首，终不落忍，一时不由潸然。

施黯见状，惑道：“罪人者，不顺道者也。此人杀人，证据确凿，合该如此，君上何以痛之于此呢？”

帝禹听了道：“民之犯法，或因失养焉，或因失教焉，而教养的权柄，皆操于君主。民人犯法，固然是其人之罪，但失教失养，却是君主之责了。

天下有道，民不罹辜；天下无道，罪及善人。尧舜之民，皆以尧舜之心为心。今寡人为君，百姓皆以其心为心，让人怎么不心痛呢。”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拭泪又道：“寡人闻：一男不耕，有受其饥者；一女不桑，有受其寒者。

寡人为君，统治水土，调民安居，使各得其所，以为大善，孰料，今仍罹法如此，此乃寡人德薄，不能化民之证也。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此人虽则咎由自取，然推原及始，却是寡人所害的了，所以，寡人不能不伤感、矜恤了！”

施黯听了默默。

围观百姓听了，无不动容，纷纷感诵帝禹的仁德。

下车泣罪后，帝驾转向西北巡。

不几，

至于巴国。

一日，帝禹身着便服，巡于丹阳，时见二人争执，各不相让，互为不服，遂相约讼于孟涂之所。

帝禹诧异，尾随而来。

原来，孟涂为当地的一个判官，司法于巴，素有折狱之才，向来公正，巴人但有疑难，皆找其公断。

却说那二人，来到孟涂之所，仍各说各理，互不相让，使人一时难以明辨。

这时，但见孟涂止道：“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你二人勿再争执，待本官施法，自有明说。”说到这里，便口念咒语，作起法来。

过了片刻，适见那诉讼中的一人，衣上渐显露出血迹来。

那人见状惶恐，忙俯首认罪。

原来，那孟涂，不但有折狱之才，而且还有一种异术。听讼之际，两造曲直，若难分辨，便为作法。

那不直之人，或有罪之人，衣上即有血迹出现，由此，证据立刻确凿，无可抵赖，更无冤枉。

帝禹见状诧异，暗道：“昔日，皋陶治狱，固然是聪明正直，能服人心。但是，若遇到疑难之处，不能决断时，亦须要獬廌来试一试，方才明白。今日，此人有这般异术，与皋陶却也是同工异曲了，实属难得。”

思虑到此，不禁又想起前时在苍梧遇到的命案，转而忖道：“今日，这二人是因争执小事，若如前时的命案，不能明断，岂不枉法了吗？现今，皋陶与獬廌已为同去，朝中多有疑难之讼，着实难以明辨，

何不举此人到朝中为官，参于理刑呢？”

于是，俟众人散去，帝禹遂召孟涂，言明其意。

孟涂听了，方知是帝禹亲至，不禁惶恐，知帝禹之意后，不胜欢喜，遂为随行。

至此，皋陶之后，刑狱之事，算是后继有人了，帝禹大慰。

离了巴国，续向西行，渐近华山。

其时，已是八月，正值秋收，天高气爽，稻谷飘香，田野间，一众农人正唱着欢快的歌儿，收获着喜悦。

帝禹见了，不胜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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