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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思念是会呼吸的痛（第1页）

书房内难得清静下来，程野摇头笑笑，阿姐终于不再缠着自己了问东问西了，更让他惊喜的是，阿姐最近总是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在那个人面前，阿姐又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样子，这让程野不得不想到，阿姐是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村里像是阿姐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小娃都开始满地走了。

当然，依着程野后世的经验，阿姐才刚刚到了适婚的年龄，正是风华正茂，其实他很明白，自从阿姐的腿拐了之后，阿姐或多或少心里都是有些不愿面对的，虽然表面上似乎不在意，不过程野很明白，又有哪个女孩儿会不在意这件事。

一个瘸了腿的女孩儿，终究是像折了翼的天使一般，总要有些遗憾，不过，这些日子，程野总能在自己阿姐的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脸，他真的替阿姐感到开心。

程秀现在是瓦窑村的一名教师，教人读书识字，这在全天下怕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一个女人竟然能在学堂里教书育人，做起了先生，被那些文人知道了，怕是又要指责一番了，不过在瓦窑村，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即便是想程秀这样的坚强的女人，第一次登上讲台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紧张，毕竟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了，不过程秀很快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学生们很快便和她打成一片。

学堂里的科目很多，除了算学之外，其他的科目她几乎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幼熟读四书五经的她，忽然发现很多东西自己闻所未闻，她渐渐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学堂几乎是没有任何限制，虽然新入学的学生已经有了年龄的划分，不过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在堂上旁听，哪怕你根本不是这个班的学生，正应了学堂中唯一的一句训诫，学无止境。

程秀没课的时候，便常常留在学堂中，听其他人讲课，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如同其他学子一样，她会记笔记，会按时完成自己听过的每一堂课的老师留下的作业，即便是这些作业并不需要只是为了督促自己，遇上不明白的地方，她也会虚心与人请教，哪怕是自己的学生。

于是程秀老师成了学生们最喜欢的老师，在自己的课上，她就是师者，在别人的课上，她便是大家的同学，学生们更是很亲切的称呼她为秀儿老师。

程秀很喜欢听一门课，只要是有时间，程秀一定会早早地坐在学堂的后面，虽然对于许多人来说，这门课实在是有些晦涩难懂，不过程秀却是听得乐此不疲。上课的老师是一个有些不苟言笑的男生，任何时候都会有些羞涩，有时候紧张了还会有些小结巴，不过程秀却很喜欢一边记着笔记，一边看那人敲黑板的样子。

自然科学，对于瓦窑村的村民来说，这门课已经不再陌生了，即便是田间地头的农户，也知道瓦窑村的学堂教授许多晦涩难懂的东西，尤其是瞧着自己的孩子在院子里做作业时抓耳挠腮的样子，便知道今日定然是又上了马老师的课了。

马钧是村里为数不多能教这门课的老师之一，大多数时候，自然科学的课程都是由马钧完成的，如今这个工业园的风云人物却成了众多孩子心中的噩梦，尤其是新入学的学生，在第一次上完马钧的课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的话都不会说了。

不过家长们都知道，瓦窑村能有今日的变化，断然离不开程医师身边这个得力的助手，所以能让马钧在学堂教课，也是大家求之不得的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家长们口中都流行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虽然大抵上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总的来说，跟着马钧老师的话去做，准没有错。

程秀是马钧课堂上忠实的学生，她很喜欢看这个有些愣头愣脑的男孩子站在讲台上教书的样子，也常常因为孩子们一些稀奇古怪的提问而难住这个男孩子的时候而掩嘴偷笑，只要两人都不忙的时候，程秀就会跟着马钧身边，问东问西，总是问个不停。

每当这个时候，马钧都会羞涩而认真的解答每一个知识点，虽然他很清楚，这些自己都要想半天的问题只要求教一下这个女孩儿的弟弟，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程秀也不可能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其实更擅长回答这些问题，不过两人却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化繁为简。

生活就像是河边的鹅卵石，不拿起来瞧瞧，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程野没有去询问自己的姐姐有关马钧的事情，在工业园的时候，也同样没有去问马钧有关自己姐姐的事情，这是两个人的幸福，他不便过问。

阿姊坐在案前，低头看着案上的一个小陶碗，没有说话，陶碗中是一些雪白的被称作冰激凌的东西，这是在瓦窑村才能享受到的独特美味。这种由牛奶制作的冰点只有极少数的人才尝过它的味道，也只有程野回到瓦窑村的时候，才会破例制作上几碗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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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夏日，寻常百姓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样炎热的日子里，竟然能见到冰块儿这样在数九寒天才会出现的东西，自从制硝厂正式运作之后，人工制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工业园可不会将硝石浪费在这样的东西上，所以即便是程野，也只能隔三差五的享受这么一两回。

程野隐约记得一些冰激凌的制作过程，用加糖的蛋黄搅拌成乳白色，然后缓缓倒入牛奶，之后在加冰的情况下几个时辰再搅拌一次，便是最常见的冰激凌了，若是愿意，再添加一些果脯，在这样的烈日下简直就是难得的享受。

即便是程野，冰激凌也实在是有些奢侈了，他现在可没有资本将枪炮上的钱都用到口腹之欲上，也就只能偶尔行使一下特权。

阿姊几乎没有去动碗中的冰激凌，只有程野问起来的时候，才食之无味的吃上两口，与第一次吃到这东西的场景完全不同，记得程野入夏的时候尝试着做了这样东西，让医馆中的每个女孩子都尝了尝，几乎是赞不绝口。

程野看向阿姊，阿姊低着头，沉思了良久，终于抬头问了一句话，“公子，明日又要离开了？”

看着小丫头欲言又止的样子，程野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对方在关心自己，便笑了笑，“安心吧，阿姊，不会有事的，医馆便交给你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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