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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你脸上长爱人肉了？那么多人，他单点你跟着？&rdo;

&ldo;呵呵，&rdo;钟卫傻笑着抓了抓头，&ldo;真长了也不一定，要不你怎么看上我？&rdo;

&ldo;呸！谁看上你了？&rdo;仁喜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又伸头出去确认外面没人经过，&ldo;今日万岁爷赏了月饼，给你留了一块儿，就在这儿吃了吧！&rdo;

中秋确是快到了，各宫各院儿的，都有打赏，但皇上亲自赏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份儿，仁喜高兴了好一阵子，院子里另外几个小官儿，可是嫉妒得眼睛都绿了。

&ldo;这，这是万岁爷亲赏的？&rdo;钟卫欣喜若狂，他进宫四年，还没享用过圣上亲赐的东西，可他没舍得吃，推给仁喜，&ldo;你自个儿留着吃吧！&rdo;

&ldo;我那儿还有呢！&rdo;

其实，万岁爷赏的六块，都拿去孝敬掌事的太监，也独剩这一块儿，没舍得，偷偷留了下来。仁喜见钟卫咬了一口，脸上幸福得要抽筋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虽然嘴上说不想见，心里明白不能见，可是，受了龙恩宠幸的他，还是禁不住时不时想钟卫傻里傻气的模样，这便是喜欢吧？

第二日，没大事，洪煜早早下朝回到寝宫，打听跟着的小太监知秋在做什么。小太监说，这时候，叶三公子应该还在打坐呢！

&ldo;打坐？&rdo;洪煜想了想，&ldo;带我去看看。&rdo;

知秋住的暖阁，其实也是单独的房间，门没合严实，露着fèng儿，洪煜没敲门也没进，透过fèng儿朝里看了看。知秋还没着装，只穿白色中衣，头发却不乱，晨间光线从开着的格子窗照进去，落在年轻润泽的脸上，双目微闭，嘴角淡笑似有似无，安详得如同观音坐莲。

小太监正要推门进去，却给洪煜拉住了，在他耳边说：

&ldo;去给朕拿把椅子，朕在这儿等他！&rdo;

洪煜不言不语，怕扰了知秋清静，隔着门，无声看着那波澜不惊的脸颊，无端地，又感到隐隐约约的熟悉，象是在哪儿见过他，应该是在云根山之前，两人就曾这样，隔着短短的距离，面对面。

叶知秋打完坐，站起身，觉得身上舒慡很多，拿小太监送进来的水，糙糙洗了把脸。窗外晨光正好，推开窗，啾啾鸟鸣入耳，阵阵花香袭人，竟似回到山上的神仙日子，每日晨间都是这样一番景色。

脸上水迹未干，袒露在空气中，凉丝丝，却舒服，正觉惬意，听见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咳嗽。他虽住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这种咳嗽并非生病，是在暗暗提醒。他想了片刻，猜不出是否提醒的是自己，按理说，这时间洪煜应该还在上朝，其他人会直接进来找自己，这才问一句：&ldo;外面谁呀？&rdo;

门外确有隐约的人影，似乎站了起来，没回话，知秋走过去拉开门，站在那里的却是洪煜，正把手里的书交给旁边垂手的小太监，含笑看着他：&ldo;朕可是等你半天了！&rdo;

知秋一时没反应过来，楞楞问了句：&ldo;怎么是你？&rdo;

一边的小太监先吓破胆，想起华贵妃再三嘱咐他多提点叶三少爷的话，心想，这万岁爷怪罪下来，可不是里外都难交代吗？连忙挤眉弄眼，示意他下跪请安。知秋说完就后悔，不顾面前高高门槛跪下去，正硌在骨头上，身子一歪，摔在门槛外，&ldo;扑通&rdo;一声，还来不及叫，一双稳重大手伸到他腋下，将他拎了起来。

&ldo;免了吧！以后旁边没人，不用这么拘小节，没摔到吧？&rdo;

&ldo;没……&rdo;知秋刚说完，立刻改口，&ldo;谢皇上关心！&rdo;

站稳了的身子，相当挺拔，脸红着，大概为刚才的失礼感到难为情，脸上的水还没擦干，跟刚从田地里拔的小葱般鲜嫩。洪煜多少觉得，这个叶家三公子，既不象叶老大那么老谋深算，也不象他二哥直率莽撞，从上到下，由里至外都太干净，那双眼睛里，竟是一点杂质都没有，可不太象叶相培养的孩子！

&ldo;你去整理一下，等你早膳，你姐姐这会儿大概也在路上呢！&rdo;洪煜对身边的小太监说，&ldo;传膳吧！&rdo;

叶知秋慌张进了屋，心中有些懊恼，换了衣服，片刻不敢耽搁便又出门。他跟洪煜吃过几次饭了，虽仍有些拘谨，却不觉得象外面人说得难相处，相反，洪煜的某些谈吐举止，武人体格，跟大哥还有些相似……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比较，简直称得上大不敬，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嘴这脑袋，还是都老实点吧！

叶逢春到的时候，洪煜和知秋已经坐好，一边喝茶，一边等她。膳食放在两层的桌子上，两三个太监服侍着。因她有孕在身，也免了那些繁文缛节，洪煜直接赏了她坐，早膳便在安静中开始。因天气好，一早儿已经阳光明媚，桌子放在外面，借着新鲜空气，人也神清气慡。

&ldo;让你大肚子跑来跑去，不忍心，&rdo;洪煜性情不错，说，&ldo;本来应该过去找你，又怕你们女人家早上没收拾，不爱见人！&rdo;

&ldo;谢皇上体恤，一家人吃饭，哪里都一样。&rdo;

席间，叶逢春时而与知秋低言几句，问他在这里可住得习惯，又嘱咐他多去自己那院儿去聊天；时而又与洪煜搭讪，末了，心里盘旋了很久的事，终于借着话儿说出来：&ldo;知秋礼节懂得不周全，无缘无故呆在这宫里，也不好。&rdo;

洪煜却笑了，放下了筷子，说，&ldo;华贵妃啊，朕就知道这话该出你口了！&rdo;

叶逢春并不因为被看出弥端而觉得尴尬，相反，顺水推舟：&ldo;皇上圣明，这点儿事儿哪能瞒了您的眼，就算我不说，您心里定是有打算的。&rdo;

&ldo;叶家满门上下，不算叶相的门生，三品以上就有八九个了吧！还嫌官不够？&rdo;洪煜说话，点到为止，不在这话题上纠缠，目光又回到知秋的身上。这会儿衣服穿得整齐，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可跟片刻之前那个张惶无措的判若两人！&ldo;你自己怎么想？看上了什么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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