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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第1页）

石咏只能尝试回忆红楼原书中关于风月宝鉴的描述，想了半天只想起贾瑞那一段，但那一段实在有些不纯洁，他只能试图委婉地向东厢里的众物解释：

&ldo;那风月宝鉴出自太虚幻境空灵殿上，是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但据说只能照反面，千万不可照正面。&rdo;

&ldo;但万一照了正面又会如何?&rdo;宝镜不依不饶地问。

&ldo;……这个，&rdo;石咏有点儿尴尬，只能斟酌着说，&ldo;比如有一名心中存了淫思邪念之人，照了反面，便见一只骷髅，但若是照正面，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佳人……&rdo;

&ldo;朕明白了!红粉骷髅!&rdo;石咏这样一提，武皇的宝镜已经将这因果全明白了，&ldo;这风月宝鉴镜中所见，颇含佛理，看来那警幻仙子也不是等闲之辈。&rdo;

但是宝镜明白了，其他人都还迷茫着，宝镜只得慢慢解释：&ldo;这宝鉴的正面，所映出的，便是人心中所存的渴望，如咏哥儿所举的例子，好色之徒，便自然见到一名美人，没准还能梦见与美人共赴巫山云雨什么的;但是那宝鉴的反面，才是真正以佛家万物无常的眼光去看待，红粉娇颜，待百年以后，不过一具骷髅而已。&rdo;

&ldo;所以这宝鉴只能照反面，看透了反面，便是看透了贪嗔痴念，若是只照正面，自是沉溺温柔乡无法自拔，这风月宝鉴，便没什么用了!&rdo;

说到这里，武皇的宝镜冷笑道：&ldo;朕倒不知道，朕的这面宝镜，竟还曾做这个用途。这和尚道士，施得好幻术。&rdo;

石咏想：不过总算可以放心了，此前宝镜所担心的一僧一道，看起来并不是专为宝镜而来的，他们甚至连石咏的样子都认不出来了。

&ldo;不过，要做这么一面宝鉴，也挺简单的。咏哥儿，当初你从朕这面镜子镜身上取下来的&lso;风月宝鉴&rso;那几个字，如今还在吗?&rdo;

石咏听了心想：难不成武皇的宝镜还有兴趣再装一回风月宝鉴不成?

然而他却只能老实回答：&ldo;不在了。当时将那四个篆字卸下来之后，我明明记得将几个字放在桌上，回头去找就不见了。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后来我琢磨这可能就是封印什么的，一旦从镜身上取下来，就没有法力了。&rdo;

武皇的宝镜听了，终于&ldo;唔&rdo;的一声，道：&ldo;也无所谓了。只消知道这个道理，对方渴望着什么，你便给他看这东西于虚无处是什么样子，这效果便达到了。

石咏想想，也是。只是武皇的宝镜难道依旧有这个兴致，想要去充当风月宝鉴么?

第二日，石咏依约去见贾琏，但是等了一阵，贾琏始终未至，倒是兴儿匆匆赶来，对石咏行礼道：&ldo;石大爷，请您再稍等一会儿，我们爷马上就到。&rdo;

石咏赶紧问：&ldo;是府上出了什么事了么?&rdo;

兴儿已经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一面跑一面远远冲石咏摇手：&ldo;石大爷，我们府上没事，是东府敬老爷宾天了。&rdo;

石咏没想到贾琏回家几日，竟遇上了贾敬过世。想那贾府能出面操持事务的人本就少，贾琏还不得多帮着一二?即便这样，贾琏还惦记着要来见他，足见有要紧的事儿要与他说。

果然，少时贾琏过来，已经换了素服，见到石咏，连连为来迟而致歉，但是不知为何，石咏却总觉得贾琏面上稍许透出几分释然之色。

&ldo;伊都立大人已经准我留下来帮着料理一二。但是头七之后，我就要启程回山西去了。内子与孩子们都在山西，在京里待久了我放心不下。&rdo;

贾琏在石咏面前，总算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稍许能说两句真心话：&ldo;我家东府那里，原本已经着实闹得不堪，但如今借着这办白事的缘故，许是能收敛一阵。&rdo;

原来宁国府贾珍那里，的确是每况愈下，府中奴才往往有借势行凶、作威作福的，贾珍也丝毫不管，只一味饮酒寻欢作乐。贾敬则一心想修个神仙，更加不理会家中俗务，一味修炼，以求飞升，如今终于飞升了。

石咏听贾琏说得虽然隐晦，但对宁府的不满已经无法掩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只有贾敬过世，贾珍等人守孝三年，或许才能将这些人稍许约束一二。

他只能点头道：&ldo;看着如今京中的情势，贵亲恰于此时治丧守孝，待三年之后再说，可能确实……不是一件坏事。&rdo;

只是贾珍等人当真肯乖乖守孝么?

贾琏便低了头，小声问：&ldo;兄弟，哥哥这次回京，多少也听说了些那郑家庄的事，是否，是否那……&rdo;他一面问，一面伸出两个手指。

石咏点点头，贾琏便扭过头去，面上不知是喜是悲，隔了半晌，方道：&ldo;早年贾家在这位身上，付出甚多，如今回首，当真是不值得……&rdo;

这便是直承贾府早年曾经趟过夺嫡的浑水，如今看来，曾经的那些付出一起都付之东流了。

&ldo;……然而东府那边却还只信着弘皙阿哥!&rdo;贾琏小声说。

石咏只能搓搓手，道：&ldo;连忠勇伯府都不信这种事儿了!&rdo;

忠勇伯府是弘皙阿哥名义上的母族，都早就不抱这种幻想了，宁国府竟然还有这种想法，这宁府简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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