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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是说……&rdo;
&ldo;太太再想想,当时距离老太太张罗给二奶奶请脉是不是没差几个月?&rdo;柳妈妈又道。
刘氏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实如此,&ldo;难不成她是回京都瞧病去了?&rdo;
&ldo;这只是奴婢的拙见。在峦城请大夫,若是二奶奶身子真是不妥,难免会闹的全家都知道,可在京都就不同了,那是她的娘家。是她亲爹亲娘,难不成还会嫌弃她?&rdo;柳妈妈抿嘴笑笑,又道,&ldo;何况这季家请的可是太医,岂不是比咱们这的大夫好得多?依奴婢看,二奶奶的身子定是没问题的,否则回来后定会让咱们看出倪端。&rdo;
刘氏略微沉吟,&ldo;……确实,如是真的有病,回来定是要熬药吃药的……&rdo;
&ldo;可不是,太太只管放心等着吧,说不说哪天二爷二奶奶那边便喜事临门让太太抱上小孙子呢?&rdo;柳妈妈笑道。
刘氏松了一口气,缓缓靠在软垫上,&ldo;……若是如此,寒之这一房,便再也不用我操心了……我先歇歇……寒之回来后老太太怕是又要闹一场……&rdo;
果不其然,江寒之前脚进门,还不等回枫林苑问问情况,那边老太太便派人堵在路口,直接将他叫到了上房。
第三十三章离家下
江寒之刚进上房,便见老太太满脸怒色的坐在上首,一见他进门,右手便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因老太爷出门会友,众人也不敢惊动,少了老太爷的挟制,今日江家是老太太一人独大,于是老人家说话行事越发没了忌讳。
&ldo;你那媳妇倒是个有本事的,我不过随便说了两句,她居然胆敢置气出走!&rdo;老太太气的满脸通红,离家出走,哪家的小媳妇敢这样?只怕前脚迈出门,身后休书便跟着扔进怀里了……可他们家呢?不但不能休弃,还得帮着瞒着!既然季氏休不得,那么早晚得回家,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大事化小,她老婆子的面子可是被那个季贞儿踩在了脚底下滚到了泥地里!
&ldo;老太太息怒!&rdo;江寒之急忙跪在地上,&ldo;贞儿素来是个孝顺又懂规矩的,哪里会跟老太太置气,想必是您老人家多心了。&rdo;
&ldo;你……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rdo;老太太怒道,&ldo;嫁进江家五年,看似规矩,可实际上却仗着娘家的权势耍滑躲懒,不仅如此,自己生不出孩子反倒嫉妒成性,不许丈夫沾别的女人!这也叫懂规矩?&rdo;
&ldo;老太太莫要冤枉贞儿,她性子温柔宽和,对孙儿素来是百依百顺的,从未吃醋妒忌。&rdo;江寒之淡淡的反驳,一双黑眸平静的看着上首的老太太。
&ldo;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你身边除了季氏之外不见一个女人?你那房中没有妾室便罢了,居然连个通房丫头都不见,她季贞儿从娘家带来两个丫头,不到两个月就送到庄子上配了人,这还不算嫉妒?&rdo;
&ldo;那两个丫头是孙儿不喜,这才叫人送走的。&rdo;江寒之想了想,又道,&ldo;孙儿每日忙着差事,也无心留意其他,何况贞儿便是个极好的女子,孙儿十分知足。&rdo;
&ldo;你……你……&rdo;老太太咬咬牙,闭上眼睛平复心中怒气,放柔声音说道,&ldo;便是你瞧不上家里的丫头,难道也不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吗?&rdo;
江寒之身子一僵,老太太敏锐的发现孙子的异常,自以为抓到了季贞儿的弱处,心中得意,脸上挤出一丝慈爱,温柔说道,&ldo;寒之,你是我的好孙儿,便是你真的中意季氏,可也不能不顾传承啊……便是我这个祖母,也不忍心看着你年老时无人奉养,何况你爹娘?我也不指望季氏一举得男,哪怕生个女儿,至少证明她是个会生的……可如今五年过去了,她压根儿就没怀过孩子,又不肯求医,可见是个坏了身子骨的……&rdo;
老太太见江寒之低头不语,于是又道,&ldo;我就想着,这季家嫡女是何等尊贵,哪会就这样便宜给咱们家,定是那安国公早就知道自己闺女不会生,因此才塞给了你,以为我们家势弱,定是不敢休妻……可我也不能眼看着你绝嗣呀……&rdo;
&ldo;孙儿不孝,让老太太操心。&rdo;江寒之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痛苦和难堪,低沉的说道,&ldo;是孙儿没有儿女缘分,不关贞儿的事情。&rdo;
&ldo;你怎么还在执迷不悟。&rdo;老太太皱眉,&ldo;我知道你喜爱季氏,如今也不逼你休妻,不过是让你纳上一房妾室生个儿子。你放心,季氏自己生不出来,如今又任性离家,可是犯了大错,只要我们拿住这点,便是你稍稍冷落她一些,季家也挑不出咱们家什么理儿……&rdo;
&ldo;……孙儿能娶到贞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对于其他女人,孙儿也难以喜爱,至于孩子,那要看天意,强求不得,请老太太体谅!&rdo;江寒之说完恭敬的叩了下去,额头抵在地面不肯抬起。
&ldo;你……你……&rdo;老太太双手紧紧抓住衣襟,喘着粗气恨声说道,&ldo;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rdo;
&ldo;老太太息怒。&rdo;江岳平急忙示意刘氏给老太太抚胸,&ldo;寒之和季氏还年轻,以后未必一直没有孩子,老太太莫要着急,他们小儿女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就由着他们去吧。&rdo;
&ldo;那怎么可以!&rdo;老太太断然否决,&ldo;寒之是江家的孙子,他的子嗣关系到江家的传承!&rdo;
&ldo;……老太太,孙儿不过是个次子,大哥大嫂早已为江家生下嫡长孙,江家并不差孙儿这一脉!&rdo;江寒之低声说道。
&ldo;混账!那个季贞儿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你为了她居然连孩子都不要了……就这样居然还说她懂规矩,我看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rdo;
&ldo;老太太!&rdo;江寒之猛然抬头,一双黑眸隐隐带着一丝愤怒,&ldo;贞儿是个恪守礼教举止温顺的好女子,请老太太明见,莫要因一时气愤坏了孙媳妇的好名声!&rdo;
&ldo;哈,好名声?懂规矩?哪个懂规矩的媳妇会离家出走?&rdo;
&ldo;老太太定是误会了,贞儿断不会离家出走。&rdo;
&ldo;这人都跑了还不叫离家出走那算什么?&rdo;
&ldo;贞儿不是派人告诉太太是去庄子上避暑吗?&rdo;江寒之抬头看向老太太,一脸的理所应当,&ldo;如今正值酷暑,贞儿又是个怕热的身子,这点全家都知道,现如今咱们枫林苑还在家里的冰窖中存着许多冰块呢,贞儿不过是去庄子上凉快几日,老太太怕是多心了。&rdo;
江寒之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众人惊讶不已,刘氏抿着嘴看着这个次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大概就是有技傍身的好处吧?!江寒之不指望家中的产业,对老太太有敬重有孝心却少了一分惧怕。或许在他心中,江家是个大家族,他们这些人是亲人,可只有季贞儿才是他想要一生相伴的女人,如果真的出现了矛盾,他的心偏向那一边不言而喻。想到这里,刘氏心里微微泛酸,随即又暗暗摇头,这个儿子自小聪慧懂事,长大后又波折不断,如今能找到一个让他如此信任如此珍视的人极为不易,她身为母亲应该支持他,而不是给他添堵……
老太太瞪大了眼珠子,仿佛不认识这个孙子似的,&ldo;……你,你刚才说什么?&rdo;
&ldo;依孙儿之见,老太太定是多心了。&rdo;江寒之重复道。
老太太气的浑身哆嗦,&ldo;好,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孙子呀,好孙子呀……那个季氏真是好手段呀……居然有本事让你是非不分的睁眼说瞎话?&rdo;
&ldo;贞儿是个粗笨的,素来只知贤惠孝顺,并没什么手段,否则也不会让老太太这样生气了,还请老太太明察。&rdo;江寒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ldo;哼,贤惠孝顺?我看她是故意想气死……&rdo;老太太突然顿住,眼睛闪了闪,冷哼一声,&ldo;便是去庄子上避暑,也断没有只打发个小丫头来报信儿的,她眼里哪里还有我和她太太?难不成这就是你口中的贤惠孝顺,知书达理?还是她们季家就是这样的规矩?&rdo;
&ldo;老太太息怒,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故,不如孙儿现在就去庄子上问问贞儿,将她带回来亲自跟老太太辩白。若是她说不出合理的解释,孙儿定会好好骂她!&rdo;
&ldo;哈,你骂她?&rdo;老太太冷笑,&ldo;你不护着她我便知足了……还想让我发话去接她回来?她想得美,当我们江家是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还偏不去接她,她有胆子这样一走了之,就得有本事承受后果……我倒要看看,咱们家没人理她,这一出儿闹剧她如何收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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