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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随意在街边包子店吃了点,小河虽然说要付钱,江文兴还是执意要掏钱,小河没办法了才笑着道:“伯父伯母这样的朴实人,才能养出小叶子这么好的孩子啊。”不爱占便宜不自私贪婪,看来少爷看人还是准的,这家人有几分可交。
到了辰时,官府准时开堂,几人早就在等候了,等了里面宣,这才进入大堂,江芊叶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县令,四五十岁的年纪,没有想象中的大腹便便,反而有些偏瘦,端正笔直的坐在上位,有几分当官的气势。
罗晖一身囚服,站在中间,看起来有几分憔悴和狼狈,县大人赵佘身子前倾发问:“堂下何人?”
江文兴和杨氏也没见过这种场面,闻言忙跪下道:“大人,小的银山村江文兴,这位是我的内人杨氏,这女娃是我女儿江芊叶,男孩儿是岳北。”
赵佘点点头:“听捕快说,这两个孩子才是本案的证人,亲眼所见了罗晖杀人场面,可是事实?”
“正是。”
赵佘看向岳北:“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和罗晖又是什么关系?”
岳北声音清脆,不忙不乱:“大人,我和死者没有关系,和罗大夫也没有关系,都是同村。”
“那死者和你舅妈有染,可属实?”
“是。”岳北干脆不等他问:“正是因为我撞破了他们的事,又不让我舅妈再跟他往来,所以他才想害我。”
“那你呢?”赵佘又转向江芊叶。
“我跟刘老赖没关系,但罗晖是我的师傅,教我医术的。”江芊叶相信捕快肯定已经在村里打听清楚的,隐瞒反而会显得可疑。
赵佘翻了翻之前捕快交上来的册子:“这么说来,你们一个跟死者有过节,一个跟罗晖有交情?”
这话一问,很显然就是代表他们作证的话,很可能是伪证,可能不会被相信采纳的,江芊叶道:“大人,我们俩是小孩子,我师傅是心善有医德的大夫,无缘无故谁会去做这种事呢?”
“听说这位罗大夫在你们村里名声和人缘不错,银山村的村长还为他说过情,那是不是可能你们父母也教你们,为他开脱罪责呢?”赵佘查案一向如此,不会轻听轻信,尤其小孩子,若真是说谎,相信诈一诈也就出来了。
江文兴一急,刚要说话,已经被赵佘抬手制止:“证人是两个孩子,闲于人等不用说话。”
江文兴只能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江芊叶,这次倒是岳北先开了口:“大人,如果我们是瞎说,那也就是说罗大夫不是失手,而是故意杀了刘老赖,那大人要想一想,罗大夫为什么要杀他呢?”
赵佘一愣,刚要开口,岳北接着道:“刘老赖只跟我有过节,我是他的眼中钉,罗大夫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冒着坐牢的危险去杀人?那就只能是罗大夫为了我杀人,大人觉得可能吗?我和罗大夫也非亲非故,我也没有钱,没有势,一个人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一个小孩子去杀人?”
不但赵佘一众人被震住了,连江芊叶也没想到岳北逻辑能如此清晰有说服力,看他张口就来的样子,显然是早就想过了,已经有了应对才来的。
赵佘摸了摸胡子,看着不大的岳北,居然上扬了下嘴角:“说的倒也不是没道理,所以你的证词是,死者要杀你,罗晖为了保护你和他厮打在一起,然后失手误杀?”
岳北点点头:“是的大人。”
旁边座位应该是师爷,提笔在刷刷的记着什么,赵佘又问江芊叶:“按捕快交上来的这份记录,你和这个岳北,都见到了死者和他舅妈私会,那死者为什么就偏要岳北的命,而不是你呢?”
江芊叶如实道:“大人,当时我们俩一起去抓鱼,我们虽然惊动了他们,他们却没看见我们,然后我们俩就跑了,可是岳北家的盆子落在了河边,岳北怕事情外传,又不让我说出来,所以他们是以为只有岳北一个人知道的。”
“哦?是这样吗?”
江芊叶很肯定的点头:“而且一直不让他们见面的人是岳北,他当然是憎恶岳北,想要他的命的。”
赵佘往后靠了靠,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江文兴和杨氏,这两个孩子的说辞,怎么也不像出自这么大的孩子之口,说不是大人教的,他有些不太信。
可是吧,这两个孩子的表现不是假的,在官府大堂这种地方,旁边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捕快,他县令亲自审问,却面部红心不跳,说话井井有条,不慌不乱,却是大人教不来的,他们这幅姿态,让人不自觉得就有了几分信服。
他转头看了眼师爷,师爷沉思了下,轻轻点了点头,很显然,连他都觉得两个孩子有理有据,说的不像假话。
“大人,我有句话要说。”站在旁边的小河忽然抬了下手。
赵佘看过来:“你又是谁?”
小河上前跪下:“小的是吴家人,我家少爷吴哲,因为跟这位大夫有些交情,知道他的为人断然不可能故意杀人,所以愿意替他担保一二。”
“吴少爷?”赵佘哦了一声:“听说他前些刚回来,怎么能与银山村的大夫有了交情呢?”
小河不紧不慢的:“大人应该有所听闻,我家少爷一直疾病缠身,后来无意间认识了这位大夫,他诊治后,一直在服用他开的药,这才相识,罗大夫医术好,医德也好,断然不是那种害人之人。”
“原来如此。”赵佘点了点头:“你先退下,本官知道了。”
小河也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的,毕竟这都是说严重了,他们哪有什么交情,面都没见过,吴哲也不可能多么卖力去保他,不过就是试试罢了。
赵佘翻着册子:“既然有人证,能证明你是反抗意外杀人,又有物证,村民们证实了那把刀是死者的,那你自然是不用杀人偿命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法要三年的……”
“大人!”江文兴一听要坐三年的牢,忍不住打断:“草民还有一事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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