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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2页）

潋滟垂着眼眸，却坐着没动了。张术是恩师，她虽然恼，却也不会怪他。

&ldo;臣当初去楚地，见到皇上的时候，他将事实告诉过臣。&rdo;张术抓抓胡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ldo;大概是臣看起来比较可靠？皇上说他相信臣。让臣暂时委屈一下，回洛阳做个守城小官。&rdo;

潋滟抿唇，张术开城门破洛阳之事她也听含笑说了，本以为是先生睿智，没想到竟然是帝王的计谋。

&ldo;臣当时很惊讶，因为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发现皇上是装傻，包括那么聪明的韩子狐。&rdo;张术道：&ldo;这样的人，必定是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忍耐力，以及比谁都浓烈的欲望。&rdo;

谁说不是呢？大好江山，他们都想要。潋滟冷冷地想，这么多年，司马衷抱着她装傻那么多次，也当真是辛苦。

&ldo;臣选择帮皇上瞒住你，不是因为不信任。&rdo;张术笑着道：&ldo;虽然知道对你来说不公平，可是娘娘，您心里有个韩子狐，皇上他是一直知道的呐！他看着你爱了他的敌人那么多年，又怎么敢轻易告诉你真相？万一你被感情迷惑，失了冷静，他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便都白费了。&rdo;

潋滟一愣。

&ldo;虽然臣是没法儿想，他这么多年看着你和韩朔在一起是什么心情。&rdo;挠挠头，张术道：&ldo;不过皇上是真心在意你。才会将你和楚家都保下来。臣原以为，他有自己的势力，楚家不过是垫脚石，也难免会成为第二个高家，皇上是不该留的。&rdo;

如今皇上重用的，除了胡天就是毕卓和楚将军，后面二者都是楚家人，势力之大，比当初的高家有过之而无不及。皇上给了他们这样的根基，楚家以后必然光耀一方。

潋滟微微皱眉，终于开了口，声音还有些沙哑：&ldo;功高震主。不是好事。&rdo;

张术松了口气：&ldo;你总算还会说话。&rdo;

潋滟又闭嘴了，呆呆地看着门口沉?。

&ldo;娘娘，您还是娘娘，也还背着一大群人的身家性命。任性这么久也够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rdo;张术正了神色。

潋滟嗤笑，她任性？她若是任性。早该离开了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可如今她还在这里，不过是不说话罢了，怎么也惹着他们了？

&ldo;您打算一辈子不原谅皇上么？&rdo;

看了张术一眼，潋滟轻笑：&ldo;要我原谅做什么？不过一个女子罢了，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是为了稳住楚家，我乖乖待在宫里就是，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了。&rdo;

三更2点

第一百六十四章当年救命恩，误了此一生（猫咪输给罗爷的黄瓜水晶鞋加更）

这听起来，当真是被伤透了心，什么都不愿意管了。张术捏着胡须默默编了个小辫子，思索了一会儿道：&ldo;他们应该也不要你做什么了，到底是疆场，女子该做的是守后方。娘娘，事到如今，您还会念着韩子狐么？&rdo;

子狐，子狐，聪慧一世，终究与她错失。潋滟疲惫地闭上眼：&ldo;念他做什么？到底是此生无缘。&rdo;

他怕是以为，最后司马衷那一剑，是她迷惑了他，好让他无防备地被钳制住。也罢，反正现在各安一方。误会不误会什么的，都不重要了。过往云烟，一笔勾销了吧。

张术苦恼了，这丫头现在都快六根清净了，要是哪天一个想不通。出家去了该怎么办？龙椅上那位傻了太多年，对哄女人比他还不在行。整个皇宫的人都瞧着他天天傻愣愣地不敢进门，饶是他这局外人看着都心急。

好不容易抢回了一半皇位，可别把美人给弄丢了啊皇上！

司马衷抿唇站在蒹葭宫的侧门，想了一会儿。终于?起勇气，抬步朝里头走去。

…

千里之外的洛阳，韩朔坐在沉香宫里，端着一杯酒，慢慢地品着。

&ldo;您伤还没好。不太适合饮酒。&rdo;含笑站在旁边，轻声开口说了一句。

韩朔微微一笑，捏着那白玉酒器，轻声问她：&ldo;她以前，是不是最爱喝这种酒？有股子桃花香气。叫什么来着？&rdo;

&ldo;醉暖。&rdo;含笑眼神黯淡。

&ldo;是种好酒呢。&rdo;韩朔一口饮尽，微眯着眼敲着桌子，有些懊恼地道：&ldo;我怎么又跑来这里了。&rdo;

含笑沉默，这两天，宫里的人都被清理了一番。晋惠帝的后宫，除了王谢两个大家族的人，其余的统统送去了山上修行。韩朔住的是太极殿，却同从前的晋惠帝一样，总是往沉香宫跑。

怎么又跑来这里了？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后悔了？

不过想也知道，他定然是要说不后悔的，韩子狐的眼里，没有什么比这江山更重要的。楚潋滟也比不上。

韩朔走了会儿神，侧头看着含笑道：&ldo;你娘亲的牌位，我让人迎进祠堂了。虽没能放在那老头子牌位的旁边，倒也算是韩家的人。嫣然，你也便恢复身份吧，算是我韩家的正经主子。&rdo;

含笑，亦或说韩笑，听着这句话。心里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只是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回了一声：&ldo;多谢二哥。&rdo;

她的娘亲是民间的绣娘，没什么身份，也自然不被韩老爷看重。当初一夜风流，娘亲留下她便撒手人寰，到死也没等到韩老爷给个名分。她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却始终无法去叫那人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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