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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看着父亲落寞伤感的神情，缇萦才真个于心不安，所以赶紧替他想个解忧遣闷的办法：&ldo;既然宋二哥明天一早要起，何妨作个长夜之饮！&rdo;

未等宋邑说话，胸中原有块垒要浇的淳于意，欣然赞许：&ldo;缇萦的话对。你我别辜负了她这点意思。&rdo;

老师如此，宋邑自然没有意见。缇萦却又笑道：&ldo;只一个，别再提那王府的话。&rdo;

&ldo;这话更对！&rdo;淳于意向宋邑点点头说。：&ldo;我最近静中思索，又有些新的心得，可以跟你谈谈！&rdo;

这下宋邑倒是大感兴奋，来了一趟，能学些东西回去，总算不虚此行。于是长夜之饮，变成传道授业。师徒俩一面小饮，一面谈论医药，一个虚心求教，一个言无不尽，越谈越深，兴会淋漓，直到昭色已动，方有倦意。

&ldo;咦！&rdo;淳于意这时才想起爱女，&ldo;缇萦呢？&rdo;

&ldo;我在这里。&rdo;缇萦在外面回答。

开门望去，廊下荧荧一炉红炭，瓦击白汽蒸腾中散播着苦茶的香味。酒渴的淳于意和宋邑，倍觉醒脑沁脾，精神一振。

然而淳于意还另有一种骄傲的满足，尤其是在听到宋邑大赞&ldo;五妹妹的孝心少见&rdo;的时候，更是百优尽解，一无所求。

饮了苦茶，淳于意师徒，各带着醺然的恬适归寝。睡到日中起来，宋邑吃了饭便告辞动身，径回临淄。

一到家，听说唐安已来访过几次了，知道他急着要听消息，不敢耽搁，把阳虚之行的结果，连夜通知了唐安。

唐安大失所望，心知这一结果，无法向太傅交代，但除了照实报告以外，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搪塞？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求见太傅。

&ldo;宋邑已经回来了。&rdo;唐安战战兢兢地说：&ldo;不巧得很，家师远游河朔去了。&rdo;

&ldo;喔！&rdo;太傅皱着眉问道：&ldo;什么时候回来？&rdo;

&ldo;那可说不定。家师的行踪，一向飘忽。而且素性习于劳苦，长途跋涉，毫不在乎，出门行医，一年半载不回家是常事。&rdo;

太傅的两道浓眉，锁成一个结：&ldo;好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等他回来了再说。你下去吧！&rdo;

听得如此吩咐，唐安暗暗庆幸，总算轻易过了一关。有自己那番话在，至少一年半载，可保无事。过了几天，太傅又着人来召唐安‐‐这是常有的事，他带了药囊，怕太傅年纪大了，常有腰酸背痛的小恙，须得诊治。

一进了太傅养静的别院，唐安就知道事情不妙。仆从们一个个保持着警戒的神色，说话都是交头接耳，轻声低语。这是太傅发脾气以后才有的情形。

&ldo;可知太傅召我何事？&rdo;他向太傅的一个亲信仆从打听。

&ldo;不甚清楚。只说速召治粟内史，不知何事。你快进去吧！已经问了两遍了，说你怎还不来？&rdo;

唐安不敢怠慢，赶紧提了药囊，报名谒见。那太傅面凝寒霜，一开口就问：&ldo;你不是说淳于意到河朔去了吗？&rdo;

坏了！唐安觉得背上发冷。听这口气，必是老师的真实踪迹，已为太傅所知。这该怎么说呢？

&ldo;快说！&rdo;太傅大声叱斥着。

&ldo;是‐‐我是据宋邑所说，照实禀告。&rdo;

&ldo;你真个不知淳于意在何处吗？&rdo;

既然已经把责任推在宋邑身上，那就索性撒谎了，唐安毫不含糊地答道：&ldo;实在不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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