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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没有！&rdo;老狐狸咽了口唾沫，他的喉结在蠕动着，半天，才大声地说，&ldo;‐‐您让他这样滚出部队，还不如让他死在战场上！&rdo;谭晓琳愣了一下，没说话，老狐狸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凉，&ldo;我之所以不顾身份跑来找您，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我的战友！他的父亲就牺牲在我的面前，这就是他从军的动力。没有军队，他会无所适从！雷战当然不是一个完美的军人，他有非常多的缺点，但是‐‐他不是个坏人！他的心是淳朴的！&rdo;

&ldo;他把我按在水里的时候，心也是淳朴的吗？&rdo;谭晓琳厉声问。

&ldo;再待上几天，您就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做了。&rdo;老狐狸看着她问，&ldo;教导员，请问您是来镀金的吗？&rdo;

&ldo;什么意思？&rdo;谭晓琳没明白。

&ldo;您的前途是否需要特种部队担任主官的经历？&rdo;

&ldo;胡说！来特种部队是我的志向！&rdo;谭晓琳高声说。

&ldo;那就请您再等等，会得到您想要的答案的。&rdo;老狐狸看着她。

&ldo;什么答案？&rdo;

&ldo;他这样做的必要性。&rdo;

&ldo;必要性？对战友行刑的必要性？&rdo;谭晓琳讽刺地说。

&ldo;对，您会明白的。&rdo;老狐狸声音很低沉。

&ldo;军士长，我求你一件事，&rdo;谭晓琳说，&ldo;别总是您您您的好吗？听着真别扭！&rdo;

&ldo;因为您还没有证明，您是合格的特战队员，是我们当中的一员。在我眼里，您是客人，我只能称呼教导员为‐‐您。&rdo;谭晓琳愣住了，老狐狸笑笑，&ldo;在这个野兽营里，您还是客人。请您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告他，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教导员，告辞了。&rdo;

老狐狸转身，谭晓琳急忙叫住他，缓缓地说：&ldo;他父亲……是怎么牺牲的？&rdo;老狐狸眼里泛着湿润，嘴唇翕动着：&ldo;……替我挡住了一颗子弹。&rdo;谭晓琳愣住了，老狐狸没说话，敬礼转身走了。谭晓琳思索着忘了还礼，转过头看着外面那行鲜红得刺目的标语‐‐练为战，不为看。

3

湍急的河流里，炸点和枪声还在持续。女兵们奋力地在刺骨的河水里挣扎，阿卓第一个爬上岸，满身的水顺着迷彩服往下淌，她浑身哆嗦着，几乎迈不动腿。紧接着，沈兰妮和叶寸心几乎同时爬上来，两人谁也不相让，跌跌撞撞地撞在一起，疲惫地倒在地上，又咬着牙坚持爬起来。唐笑笑仍然紧抓着何璐的装具带子不敢松手，她居然第五个上来了。她还是看不见，倒在地上拼命地拨弄着头发。

欧阳倩和田果相继从水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爬上岸，田果扶着欧阳倩着急地问：&ldo;你怎么样你怎么样？&rdo;欧阳倩哭着：&ldo;不……不知道，我不会生不了孩子了吧？&rdo;沈兰妮赶紧安慰她：&ldo;不会！快！&rdo;欧阳倩止住哭问：&ldo;你怎么知道？&rdo;沈兰妮说：&ldo;我是运动员，我们那儿游泳队的例假照样下水，没事！&rdo;欧阳倩这才擦了眼泪，哆嗦着继续往前走。

女兵们陆续从水里爬出来，个个都是浑身发抖，站在岸边的军医挨个地抓着爬上岸的女兵们。军医一把抓住欧阳倩，举着两只手指头晃动：&ldo;看得清吗？&rdo;欧阳倩稳住脚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重影，努力地便辨认着，军医又晃了一下手指：&ldo;快说！这是几？&rdo;

欧阳倩迟疑了一下：&ldo;三……&rdo;田果站在他身后，悄悄地踢了她两下，欧阳倩反应过来，快速答到：&ldo;是二！&rdo;军医有点不相信：&ldo;你到底能不能看清啊？&rdo;又伸出一根手指，&ldo;这是几？&rdo;田果在后面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欧阳倩瞬间明白：&ldo;一！&rdo;军医又举起巴掌，田果装作拍蚊子似的拍了一下手，欧阳倩大喊：&ldo;五！&rdo;

&ldo;过！&rdo;军医拍拍欧阳倩的肩膀，欧阳倩如大赦般地跑了，被河水湿透的迷彩裤上隐约能看见暗红色的血污。何璐走上前关切地问：&ldo;你们两个怎么样？&rdo;田果拉着欧阳倩就往河滩上跑：&ldo;现在顾不上了，回头再说‐‐&rdo;

哈雷叉着腰，举着高音喇叭，站在橡皮艇上高喊：&ldo;花木兰们，最后一个科目‐‐五公里武装越野！&rdo;女兵们一脸惊愕：&ldo;啊？还训啊？&rdo;田果苦着脸快哭了：&ldo;大哥，你们这玩死人不偿命啊？&rdo;

&ldo;拿下最后五公里，你们今天的苦难就算结束了！&rdo;哈雷大喊，&ldo;花木兰们，你们不是想成为特种兵吗？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特种兵还是特熊兵！&rdo;

&ldo;加油啊‐‐队伍不要散！跟着前面的跑！&rdo;何璐背着枪，站在队伍边上调度指挥。话音刚落，沈兰妮就蹿了出去，叶寸心拔腿就追。虽然都累得不行，但两人谁也不让谁。军靴里灌了水，再加上长途奔袭，很多人的脚都已经磨出了血泡，被水一泡，更加疼了。何璐无奈地看着两人：&ldo;你们……真是的！这时候还不忘表现自己！其余人不要散，跟着阿卓、田果走！&rdo;

阿卓一把抓住唐笑笑：&ldo;文工团的，跟我走！&rdo;唐笑笑感激地跟着阿卓往前跑。田果看了看何璐问欧阳倩：&ldo;林妹妹，那个中尉什么路数？凭啥管我？&rdo;欧阳倩说：&ldo;人家是干部，你听吆喝就是了！&rdo;田果轻&ldo;哼&rdo;了一声：&ldo;啥干部？来这儿有一个是一个都是菜鸟！&rdo;欧阳倩看着她：&ldo;你犯傻，我就得跟着犯傻！&rdo;田果傻笑着，回头大喊：&ldo;乡亲们，都跟我走啊！&rdo;

女兵们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雷战举起望远镜看，何璐拉这个拽那个，终于把瘫软在地上的女兵们都拉了起来了，但队伍已经变得稀疏零落。小蜜蜂看着正在整理队伍的何璐问：&ldo;她这样……算犯规吗？&rdo;

雷战举着望远镜，冷冷地说：&ldo;算。&rdo;小蜜蜂小心地问：&ldo;那……淘汰她吗？&rdo;雷战想了想：&ldo;扣她的分，把她留下，看看她能不能在其余的科目扳回来。&rdo;小蜜蜂纳闷儿：&ldo;不是说不许互助的吗？&rdo;雷战放下望远镜：&ldo;她们需要个队长。&rdo;小蜜蜂疑惑地看着雷战，雷战说：&ldo;一支突击队总要有人去指挥。&rdo;小蜜蜂想了想：&ldo;我明白了‐‐那为什么还要扣分？何璐的成绩不就下去了吗？&rdo;

&ldo;突击队的队长，注定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不公平。&rdo;雷战语气沉重，&ldo;如果何璐不能承受这样的不公平，那她就不适合做队长。现在我们只看见她的责任心和号召力，我们还没看到她的指挥和军事能力，这些才是最重要的。&rdo;

夜色里，女兵们狼狈不堪地一路跑着，满脸泥泞地互相搀扶着前行。沿途不时有炸点轰地炸开，但女兵们似乎对此已变得麻木，爆炸的火光辉映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她们奔跑的身影也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4

夜色中，八一军旗在特训基地的操场上猎猎飘舞。远远的，女兵们的身影出现在基地大门口，叶寸心和沈兰妮拖着双腿，两人几乎同时迈过终点，咣一下都倒在地上，两个人都累得爬不起来，互相凝视着，都是不服输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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