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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象……还没有。&rdo;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他跟继母在床上的那一幕,现在想起来,心里很痛。
&ldo;我这几天不知怎的,老是梦到你爸爸,梦到他被人追杀,全身都是血,他倒在那里往我面前爬,叫我救他,我不知道怎么救,急得直哭……&rdo;她又开始咳嗽,身体蜷成一团不停地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止住咳嗽接着说:&ldo;我这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呃,我刚说到哪儿了?人老了,记性也差了。&rdo;
&ldo;你说你梦到我爸了。&rdo;我看着她头上依稀可见的白发,她真的是老了。
&ldo;对了,然后我梦到他被装在一个很大很黑的箱子里,他跟我说,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说他很害怕,很冷。我被这些梦吓得要命,几天都睡不好觉,我总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听你说他们挺好,我也就放心了。&rdo;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出奇的平静,她的眼睛失神的盯着空气中某个毫无意义的焦点。
我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告诉她:&ldo;妈,其实……&rdo;
一阵摩托车的马达声打断了我的话,他们回来了。
饭桌上的气氛显得沉闷。
首先是继父,他低着头沉默的往嘴里扒饭,他自己做了一桌子的菜,却很少把筷子伸向菜碗,他也许是很难平静的面对我的出现,还带了温可原回来。我用余光看他干燥、瘦黑的手指,想到它曾经无数次抚摸过我的身体,我的胃里面一阵难受。
然后是温可原,他也沉默不语,显得有点拘谨,可能是第一次跟我妈和继父同一桌吃饭,而且又是在这样一个如此贫困和偏僻的农村,任谁也不会心情好到哪里去。
母亲没有下床,身体不好的缘故,吃了一小半碗饭,喝了一点鸡汤就算吃好了。
这时,就听见外面有一个女人在叫喊的声音,由远而近,然后又慢慢远去。她喊着:&ldo;柱子,快回来呀,回来吃饭了,各路的神仙行行好,放他回来吃饭了……&rdo;
&ldo;她在干什么?&rdo;温可原问继父。
继父已经吃好了,他干咳了两声,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说:&ldo;在叫夜饭呢。&rdo;
&ldo;叫夜饭?&rdo;
母亲接过来说:&ldo;是啊,通常谁家的孩子生病了,大人一到吃晚饭的时候就沿着他白天玩过的地方叫,一边叫一边在路上洒米,说是被哪路的鬼把魂魄给招去了,这样一叫,把魂魄收回来孩子的病就好了。&rdo;
温可原问:&ldo;为什么病了不看医生反而叫夜饭呢?&rdo;
&ldo;这地方太穷了,不是病的不行了谁舍得看医生啊。&rdo;
&ldo;叫夜饭孩子的病能好?&rdo;
母亲说:&ldo;能好的,我以前也帮七月叫过夜饭呢,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rdo;
我说:&ldo;我怎么不记得?&rdo;
&ldo;你那时还小,你当然不记得了。&rdo;
外面那女人的喊声依然从远处飘进耳朵里,在这寂静的山村听了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ldo;听说你是个医生?&rdo;
母亲冷不防问出一句话把我跟温可原同时吓了一跳,我们相对着看了一下。温可原很勉强的笑着说:&ldo;呃……是的。&rdo;
&ldo;父母都在做什么呢?&rdo;
温可原的脸色有点难看起来,他看着我,我耸耸肩,没打算帮他的意思,他只得陪着笑脸认真回答母亲的话:&ldo;他们还在工作。&rdo;
&ldo;你家就你一个儿子吗?&rdo;母亲象在查户口,她的女儿要嫁人了,而且嫁到那么远,所以她不能马虎,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搞错对象了。
我要帮继父收拾碗筷,他不让,他说水太凉了,我让他烧水给母亲洗澡。
温可原还在这边小心的回答着:&ldo;对,家里就我一个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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