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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第2页）

乔十七便在蕙娘下首寻了个位置坐下了，他笑着说，&ldo;少夫人这声先生，我不敢当。&rdo;

顿了顿，又主动解释道，&ldo;本来是在瑞气部做事，但当时少夫人把我给带走了问话，一去就是几个月，众人都以为我再回不来，这缺便被顶了。后来家里发生那样的变故，少夫人身份上升，我和少夫人有这样的前情，倒不大好在同仁堂继续呆着了。祖父便把我调回清辉部，不想，今日又能和少夫人当面说话。&rdo;

这话听来有点微妙，蕙娘奇道，&ldo;不知乔管事祖父是？&rdo;

乔十七笑道，&ldo;老人家对您评价也很高‐‐我祖父上讳生下讳庵，少夫人也是认得他老人家的。&rdo;

没想到这个乔十七，居然也是朝中有人，还算得上是清辉部的半个太子爷了。蕙娘哭笑不得，忙道，&ldo;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还真不认得一家人，乔管事别怪我做事孟浪，当时实在是一点都不知情，多有得罪了。&rdo;

乔十七看来对往事是毫不介怀，他摆了摆手，&ldo;走漏形迹为人识破，本身就是我做事不周到的表现了，走咱们这条路的，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呢？会里做事就这个规矩，少夫人当时就是把我给做了，祖父都不会多说一句话的。&rdo;

他还开了个玩笑，&ldo;不过，这也是因为少夫人没上肉刑，不然，我要是缺胳膊少腿了，心里少不得也要恨你几分。现在却自然是两回事了。&rdo;

蕙娘见乔十七态度十分真挚，寻思了片刻，也就笑道，&ldo;何必还这样客气？都是自家亲戚，还没问过大哥真名、排行呢。你看着比仲白要大几岁‐‐&rdo;

两人便序了年齿，乔十七在族中排行也是十七，他要比权仲白大了几岁，蕙娘遂以兄呼之，又慎重起身给他亲手倒茶，道，&ldo;现在仲白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让他赔不是，是有些难。说不得我这里假意给十七哥赔罪了，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计较。&rdo;

说着，便作势要福身行礼，乔十七慌忙虚扶，却没扶住，他便站起身道，&ldo;这使不得！弟妹你身份贵重，自己也要树立起威严来，怎好对我一个干事行礼呢？&rdo;

蕙娘到底正经行了一礼，方起身笑道，&ldo;什么身份贵重，说起来大家都是凤主，也没有谁轻谁重的。十七哥你这么说，是在打我的脸呢？&rdo;

她赔礼赔得诚心，乔十七纠结了一下，也就道，&ldo;好！那我就受了这一礼，从此后，往事谁也别提了，都再别放在心里！&rdo;

以两人的旧怨来说，乔十七今日的态度，算是十分大方了，蕙娘心里也是影影绰绰有了数，自然也是分外殷勤，同乔十七再客气了一番，双方坐下来谈正事时，彼此间已十分友善亲热，那点往事，仿佛真都被双方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董大郎现在焦家囚禁，乔十七便和蕙娘商量，&ldo;对这样的江湖骗子，威逼利诱那都是空的，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如这样，部里有个马老四，也是京里的地头蛇，京里走骗字的江湖人物，来历没有能瞒得过他的。再加上香雾部、祥云部的人脉，要挖出董大郎的底，那是轻而易举，直接把他家小绑来牢里一扔，还不是什么都招了？&rdo;

此策粗听十分利落，蕙娘却拧起眉头并不说话，乔十七见了便道，&ldo;说实话，我在瑞气部做事多年，这清辉部的差事，也是才浸y下去没有多久‐‐当日那件事后，我毕竟是将养了一段日子。若是弟妹你有什么别的见解，但说无妨，哪个计策更好，便用哪个办法。&rdo;

蕙娘见他说得真心实意，便也不矫情，痛快道，&ldo;十七哥你也是有所不知，这样的骗子，虽然家财万贯，但多的是孤家寡人、断子绝孙的。就有家人，往往也是藏匿极深、游走不定，要寻到他们的踪迹，那是谈何容易？再说，董大郎背后显然是有个靠山的，我们行事若不小心，挖不出主使事小，若被抓住小辫子，暴露了两部，那罪过可就大了。&rdo;

这番话入情入理，乔十七听得连连点头，望着蕙娘的眼神也有所不同：二十几岁的年纪，会做生意、会搞斗争、会玩政治，已是十分厉害，现在连江湖门道都这样清楚，就她的年纪来说，蕙娘的确是能耐得有些过分了。

&ldo;再说，对他我也没那个耐心来玩软的。&rdo;蕙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语气却依然是云淡风轻，&ldo;之所以特地请清辉部出手，便是想用点刑。最好，是面上看不出来，可却又痛彻心扉的那种。&rdo;

乔十七神色一动，&ldo;鼠弹筝、老虎凳、洗澡、暖身、灌鼻、钉指、水落石出？&rdo;

鼠弹筝，是以皮带抽弹十指关节，初时尚可，数次以后，十指连心、痛彻心扉。老虎凳自不必说了，也是对付关节的，那样的痛，能令最硬的汉子惨叫连连。洗澡是水刑的别名，暖身要复杂一些，以锡吹成管，盘绕犯人周身，再以滚水浇进管内，至于酒醋灌鼻、针钉刺指，强迫灌水，再踩踏胃部令其呕吐等等，都是一些痕迹不重，却极为难受的酷刑。当然，落在行家眼里，这点痕迹也是逃不过去的，不然，当日乔十七也难逃这些刑罚伺候。

蕙娘想了想，道，&ldo;水落石出算了，把他肚子踩破了也活不成。前头的几样，看着使吧，再混上不让他睡觉的那种办法，掺着使，不但要让他把幕后主使者给吐出来，还要他心甘情愿地为我焦家做事。这种无赖，许之以利，他随时能把你卖了，倒是让他痛彻心扉，才再不敢和你抖机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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