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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栎双手交叉抵住下颌,眸含思考,&ldo;我也觉得梅娘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但她必定与凶手有关。我们可以试着找两人的交叉点。&rdo;
&ldo;可是这些天我同摘星跟踪监视梅娘,没发现太多疑点呢。&rdo;沈万沙皱皱鼻子,&ldo;她是厨子,店里客人多,又做私活,迎来送往的,几乎与华津坊所有人都认识,都搭得上话,关系网太大太广。&rdo;
&ldo;那便换个角度,&rdo;卢栎唇角微扬,睫毛微闪,&ldo;死者都是些什么人?&rdo;
&ldo;官啊,&rdo;沈万沙脱口而出,&ldo;还是你确定骨骼特征的呢!&rdo;
&ldo;对,是官,可他们为官级别大吗?&rdo;
&ldo;就已经证实的来看,七八品的最多,也有六品的,但五品往上就没有了。&rdo;沈万沙回忆着死者履历,不明白卢栎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ldo;贪银案□□,能构架这么大的贪污案,幕后之人,主谋参与之人不会权力很小,&rdo;卢栎提醒,&ldo;对比之下,本案死去的这些官,大概只是小喽罗。&rdo;
沈万沙糊涂了,&ldo;凶手对贪银案那么恨,为什么只杀小喽罗,不去杀大官?&rdo;
赫连羽指尖微动,&ldo;因为凶手只能杀小喽罗。&rdo;
&ldo;对,凶手的社会层次太低,他能弄到的消息,能跟踪实施暴刑的目标,都是他这个阶层尽最大努力才能达到的。&rdo;卢栎眸内思绪沉浮,&ldo;现在的问题是,梅娘在这个案子里,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是同谋,是不经意被算计,还是其它?&rdo;
&ldo;所以重点还是梅娘平日行迳。&rdo;赵杼用看蠢货的目光看着沈万沙和赫连羽,好像在说:你们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就每天换装玩了?干一点正事没有?
&ldo;我们天天都认真监视梅娘来着!她真的关系网太广,看不出任何疑点嘛!&rdo;沈万沙很委屈,&ldo;她性格和善,从不与人为难,乐善好施,喜欢帮助别人,信佛,非常虔诚,除了太唠叨,真没哪点不好,完全不像受过伤害的寡妇么!&rdo;
沈万沙气呼呼瞪着赫连羽,&ldo;你来说,是不是这样!&rdo;
赫连羽挑了块荷叶糕喂到沈万沙嘴里,让少爷消消气,眸带思考的说了起来,&ldo;梅娘丈夫死于意外,而那场意外,卫捕头查到,也是因为贪银案,这点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原本这样的寡妇该消沉,晦暗,可梅娘性格好,坚韧勇敢,所以她能独立,走到今日,我觉得并非不可能。若说她是共犯,帮凶手杀人,我是不信的。&rdo;
……
赫连羽又将近日监视梅娘看到的事细细重复了一遍。
&ldo;你说……梅娘每夜会对着佛祖说话?&rdo;卢栎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赫连羽怔了一下,轻轻点头,&ldo;她很虔诚,理佛心意非常纯粹,每晚洗漱沐浴干净后,都会拈香侍佛,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时间太长,不说点什么……不会太安静么?&rdo;
&ldo;她都说些什么?&rdo;
赫连羽仔细回想,&ldo;……今天是什么天气,景致,见到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心情好还是不好,谢谢佛祖保佑或请求佛祖明日保佑这些。&rdo;
&ldo;可曾说八卦?&rdo;卢栎目光微闪,&ldo;我的意思是,妇人多长舌,喜欢道家长里短,若看到什么新鲜事,总愿意与旁人说。&rdo;
&ldo;妇人哪有不长舌的?&rdo;沈万沙乐了,&ldo;梅娘也是妇人,年纪还不小了,每日里不就是看着这笑话过日子的?哪家婆娘偷汉,哪家公公儿媳不清楚,哪家儿女私奔了,哪家孩子是隔壁王家的种,但凡知道了,不好与外人说,梅娘都会对着佛祖念叨。好在佛祖慈悲,不然被她这么烦,一准要生气降罪的!&rdo;
&ldo;她平日接私活的事,可会说?&rdo;卢栎声音低缓,似有深意。
&ldo;说啊,怎么不说,&rdo;沈万沙歪头回想着,&ldo;那日她去李通家做宴,看到李通居然认识京兆府推官的小舅子,那小舅子话密,把姐夫的事拿出来吹牛,梅娘听完,回来就说给佛祖听了。&rdo;
&ldo;所以……交叉点就在此处。&rdo;
赵杼侧头看向卢栎,满目惊艳,媳妇也太能想了!
沈万沙还不明白,&ldo;啥?交叉点在这?为什么?&rdo;他晃晃脑袋,还是想不出来。
赫连羽拍拍他的手,解释道,&ldo;梅娘关系网广泛,但私活接触的人群特殊,大都是有一定钱权的人物。这些人物会带来各种各样的信息,而梅娘又习惯了每夜把看到听到的事情说与佛祖……若凶手知道一些贪银案名单,又机缘巧合发现梅娘能知道他想要的消息,他只消每夜蹲到梅娘窗外听她说话,自己整合有用的情报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逼迫引诱梅娘同谋。&rdo;
&ldo;对啊!&rdo;沈万沙抚掌,&ldo;而且梅娘丈夫死于贪银案有关的冤案,她再有自知之名,乐观豁达,努力忘记这件事,心里也有个坎的,肯定会下意识关注与贪银案有关的消息,回来说给佛祖,祈求佛祖惩罚这些人!&rdo;
&ldo;可凶手怎么知道梅娘这个习惯呢?&rdo;沈万沙又苦了小脸,&ldo;梅娘虽信佛,平日完全表现不出来啊,若不是我同摘星仔细监视,也发现不了的。&rdo;
赫连羽也想不通,&ldo;最近我们几乎十二个时辰监视梅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靠近,梅娘也与没与谁关系特别近。&rdo;
&ldo;大概凶手最近很警惕,刻意躲避了。&rdo;卢栎沉吟,&ldo;如此……就得往远处想了。&rdo;
赵杼见卢栎情绪微沉,靠过去一点,&ldo;你也不用着急,咱们这不还没看卷宗呢么,一会儿看完了,许会得到更多线索。&rdo;
沈万沙立刻拆赵杼的台,&ldo;可是小栎子说,先把案情理清楚,看卷宗找人更简单呢!&rdo;
赵杼修长双眸眯起,锋利视线she向沈万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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