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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兮不置可否的一笑,&ldo;弄清楚了又如何?楚业祈,日久见人心,我若没有受那些苦痛,怎会知道你并非我的良人。&rdo;
楚业祈眼神黯淡下来,悲怆的笑了起来,&ldo;不错,不错,若不是我对你心生怀疑,怎么会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是我一手造成的,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rdo;他单膝跪下,手中的长剑也扔到了一边,然后取下头上的金冠,发髻松散开来,一副罪人模样,而后抬头注视着安宁兮,眼神悲凉,&ldo;清儿,就由你亲手结束这一切吧。&rdo;
安宁兮在他眼前拔出剑来,缓缓架在他的肩上,却没有动,一直静静的看着他。四下的人都看着这一幕,个个都集中精神凝视着,风翌和燕烙也是紧紧地盯着这边。
楚业祈又看了一眼安宁兮,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安宁兮却仍旧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
许久过去,她突然笑了起来,像是从心而发豁然开朗一般,手中的剑也收了回来。楚业祈微微一惊,睁开眼看着她,安宁兮仍旧在看着他,却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其他是人和事。
&ldo;原来如此……&rdo;良久过去,她只发出这声低叹。
风翌原先还有些担心,此时见到安宁兮的神情,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安宁兮退开两步,看着楚业祈,似叹息般笑了起来,&ldo;你已经失去了一切,又何需我来结束这一切?那些与你有关的过去都已经与我无关了,这一切又为何要我来结束?我已经不是萧如清,我是安宁兮,又或者,我只是我,我已经有了我自己的生活,再与你无关,也再与过去无关,你若是想要结束,便自己动手,我不会阻拦,也不会帮你动手。&rdo;
安宁兮突然觉得心中一阵轻松,转头朝风翌笑了笑,而后走到了一边。
楚业祈神情颓唐的跌坐在地上,轻声唤了一声:&ldo;清儿……&rdo;声音瞬间就随着风声散落在空中,支离破碎。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安宁兮,突然在原地大笑起来,声音满是凄楚和悲怆,越笑越止不住,喉中的声音渐渐粗哑,眼中也落出泪来,还是继续笑着,被风扬起的头发却在这瞬间寸寸枯萎,一丝丝变白,慢慢的一头乌墨青丝变成雪白一片,脸上也露出风霜之色,瞬间便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安宁兮静静的看着,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悲悯,心中却再无半点其它感觉。
楚业祈终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停止了笑声,他捡起脚边的长剑,猛然拔出,手握在剑尖几寸处,指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安宁兮笑了笑,&ldo;是我这双眼睛看不清他人的丑恶,也看不清自己的真心,更看不清自己犯下的罪孽,如今临死前便抛却了它吧。&rdo;
安宁兮仍旧只是看着,风翌却开了口:&ldo;你还是留着你的眼睛吧。&rdo;
楚业祈转头看着他,风翌慢慢的走到安宁兮身边,朝他淡淡的笑了笑,&ldo;你留着你的眼睛,也留着你的命,好好看着我是如何让宁兮幸福的。&rdo;
楚业祈身形一震,手中的长剑滑落,手上鲜血淋漓,却只有凄怆的笑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宁兮转头叫过燕烙,将孩子抱到他跟前,&ldo;我已经杀了郭慧月,这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将他养大,若是你教他将来来找我报仇,我会等着的,或者你自己要找我报仇,我也等着。&rdo;
楚业祈的眼中苍茫一片,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他看着孩子的小脸,孩子只是乖乖的看着他,没有哭闹。
良久过去,楚业祈伸出手抱起孩子,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下了台阶,一步步走的很缓慢,四周的士兵全都退开,没有一个人阻拦。他的步子有些虚浮,背影萧索孤寂,许久之后,人们只能看到他隐约的白发,再无其他。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见过楚业祈。
安宁兮抬头看了看渐渐昏沉的天空,低声叹息:&ldo;我累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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