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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寔一边给季泠上药一边道：&ldo;阿泠，我发现你现在狡猾了。&rdo;

季泠不解其意地看着楚寔。

楚寔头也不抬地道：&ldo;你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受了伤，心疼、担心的都是我是不是？&rdo;

季泠嘟囔道：&ldo;我才不是这样想的呢。&rdo;

楚寔替季泠上了药，又用纱布将她的手腕裹上，故作凶狠地道：&ldo;说吧，季泠，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你就死定了。&rdo;

季泠收回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ldo;法真那老和尚说什么了？你听到什么又来疑心我了是不是？&rdo;楚寔的语气里带着失望。

季泠赶紧摇头，&ldo;不是，表哥，我……&rdo;只是才说了一句，季泠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楚寔叹息一声，伸手兜住她的后脑勺，将季泠的头托得靠向自己，&ldo;阿泠，这么多年的夫妻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rdo;

季泠道：&ldo;法真大师说，我这辈子是注定无子的。&rdo;

楚寔深呼吸了一口，&ldo;胡扯，事在人为。那和尚就是沽名钓誉，你倒是信了。&rdo;

季泠一边摇头一边抬头看楚寔，&ldo;不是的，他说我身体康健，无子只是因为，因为……&rdo;

楚寔默不作声地看着季泠。

季泠吸了口气道：&ldo;他说我命该早夭，是有大富大贵之人为我强行用命续命才能活到今日的。连命都是强求来的，所以子嗣是不用想的。&rdo;

&ldo;胡扯。&rdo;楚寔低声骂道。

季泠看着楚寔的眼睛道：&ldo;表哥，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可法真大师一口就说出，八年前我那场大病来，你还记得吗？&rdo;

如何能不记得，简直是刻骨铭心的恐惧。

&ldo;那时候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我看到一团白光，娘就站在里面对我招手，我差点儿就握住她的指尖了，然后就像有个人在我身后拽了我一把似的，我就醒了。&rdo;季泠道，说话时还心有戚戚焉。

楚寔轻笑道：&ldo;你想说什么，阿泠？觉得是我替你续了命？&rdo;

季泠不语。

&ldo;这样荒诞的事情你也相信么？这世上哪儿有能替人续命的事儿，若是有的话，皇帝就真是万万岁了，可以让天下人给他续命。&rdo;楚寔道。

季泠咬咬嘴唇，她想反驳的，法真说的大富大贵可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就有能力做的，他当时说的是真龙续命，季泠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季泠将头重新靠到楚寔肩头，&ldo;我知道这样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可是表哥，不知怎么的，他说的时候我就信了。这么些年，我自己也总觉得过得不踏实，就好像是偷来的日子一样。&rdo;她抬起眼皮看向楚寔，&ldo;表哥，不管是真是假，可是不是自己的福，享多了就容易折寿，我不想再喝药了好不好？没有子嗣就没有子嗣，表哥也不用担心我，如果你不在了，我便是活着也跟死人没有区别的。&rdo;

季泠是个感情很内敛的人，这么些年楚寔是甜言蜜语说了一大车，可她却很少说一句。能说到今日这份上，已经让楚寔眼酸了。

&ldo;那药就那么苦么？为了不喝药，你可什么话都编得出来。&rdo;楚寔道。

&ldo;我没编。&rdo;季泠愤愤道，&ldo;我从没骗过你呢，表哥。&rdo;

楚寔揉了揉季泠的脸，&ldo;行行行，你要实在不想喝，我也不逼你了，行了吧？&rdo;

季泠心里一喜，抬头在楚寔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这一亲引得楚寔心里一动，也低下头在季泠的唇上轻轻地啄着，发乎于情，却渐渐没办法止乎于礼了。

要不是季泠使劲儿地锤他，估计楚寔大白天的就得把她抱了往帐子里放。待楚寔松手后，季泠狠狠地瞪了他两眼，这男人真是的，本来是挺感动的事儿，可被他这么一弄，季泠心中的内疚、感动就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她知道，有些话楚寔不说，她套也套不出来。她的命，是不是真的如法真和尚说那般是续的命，也就只能是个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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