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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只吩咐不能让他进屋,倒没说不能让他站院子里。
怀钰道:“这可是你们说的。”
说完,他扯开嗓子,抬头朝楼上大喊:“沈葭!沈葭你在吗?!我有事儿跟你说!你下来!”
小丫头们:“……”
怀钰还在大声喊:“沈葭!你下来!这么躲着不是个事儿!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沈葭!沈葭!”
“沈珠珠——”
“啪”地一声,阁楼的槅窗被人打开,从上面丢下来一个敞口大肚青花瓷瓶。
“吵死了!滚!”
沈葭暴躁的声音传出来。
怀钰将那青花瓷瓶接住了,抱在怀里道:“我只说一句话,说完就走!”
楼上再度没了声息。
怀钰将那花瓶交给其中一个小丫头,三两下就爬上院中一株玉兰树。
这株玉兰是昔年沈葭出生时,她娘谢柔亲手所植,十几年时光匆匆流逝,已经长得亭亭玉立,有二层楼高,而且正对着那扇雕花槅窗,夕阳洒金,依稀可见窗纱上映着一个侧脸的轮廓剪影。
怀钰对着那影子道:“沈葭,昨夜之事……对不住了,虽然你自己也有责任,谁让你下那什么散的,反正这事……阴差阳错。我也不是不负责任之人,你放心,我会娶你的,咱们不管从前如何,以后……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怀钰越说俊脸越红,明明来的一路上已经打好腹稿,此刻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的心紧张得砰砰跳,口干舌燥,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停了好半晌,才接着道:“那个……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洞房花……呸!反正别的姑娘家出嫁有的,我都会给你的,那个你……你不要哭了……哦,对了,还有信物。”
怀钰七手八脚地摘下腰间那枚羊脂玉佩,这玉佩他贴身戴了十九年,除去沐浴更衣,从没取下来过,玉佩底端缀着鲜红的穗子,表面已经被摩挲出一层温润的光华。
“我还给你带了包糕点,是正明斋的。”
怀钰从怀里掏出那路上顺便买来的豆蔻糕,糕是刚出炉的,还温热着,只是被他挤碎了,变成一包糕点屑。
“算了,你别吃了,都碎了。”
他将豆蔻糕重新收好,就在这时,槅窗打开了,里面的人道:“你说了不止一句,你说了……”
杜若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沉思片刻,最后抬头道:“我数忘了。”
怀钰:“……”
怀钰大惊失色:“怎么是你?!”
“一直都是我啊,”杜若纳闷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小姐嫌你烦,去琴室了。”
“……”
怀钰的脸顿时烧成了火炭,红到耳后根,不停地回想刚刚自己都说了什么话。
他说他会对沈葭好,还说他会娶她,还说什么来着?
沈葭养的丫鬟都是奇葩!奇葩!
为什么不出声?!让他在外面说了这么久!把他当一个乐子看吗?!
怀钰的俊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像中了剧毒。
杜若奇怪地看着他,朝他伸出手:“定情信物,不给我吗?”
“是信物!不是定情信物!”
回过神的怀钰疾言厉色地纠正她,将玉佩交到她手上。
“好罢。”
杜若一点也不在意这二者间的差别,只是舔舔唇,满怀期待地问:“豆蔻糕也可以给我吗?小姐不吃我吃,别浪费了。”
怀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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