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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此时照相的技术员早已吐得脸色发青，听到我们的反馈后，赶紧跑出了解剖室。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吸几口新鲜空气，对他来说就是恩赐。

把另一具尸体拉出化冻池的时候，尸体已经完全软化。这个新建的法医学解剖室里配备的先进的化冻设施，真的算是帮了我们不少忙。

&ldo;财政好，才是真的好。&rdo;大宝一脸羡慕地说，&ldo;你看这效果，杠杠的。好财政，没被吃掉，算是用在点子上了。&rdo;

&ldo;我倒没考虑那么多。&rdo;我打断了大宝，&ldo;你看这个死者，衣着这么破烂，甚至连袜子都打了补丁。天哪，这年头，连袜子都要补一补的人，得有多困难。这侵财的对象一会儿是有钱人，一会儿是穷人，这该是什么样的凶手呢？&rdo;

大宝很快被我带进了问题里，低头思考。

尸体软化后，脱去衣物显得格外简单。我把死者的衣服摊在地面上，开始逐个儿检查口袋，希望能在口袋里发现张身份证什么的。

身份证倒是没有，但是我找到了一张貌似收据的纸张。因为尸体冷冻后化冻，纸张被水渍浸染，所以字迹模糊不清。但是可以看到这张收据是复写纸复写出来的，应该是收款人的存根。纸条下方收款人栏里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ldo;李大柱&rdo;。

&ldo;李大柱？&rdo;我说，&ldo;这应该就是死者的名字呢。&rdo;

大宝也很惊喜，高声呼喊着门外的技术员，要求他立即与侦查员联系，调查这个李大柱的身份。技术员听说他可以继续留在解剖室外打电话，喜出望外。

这名死者的双手手腕有被绳子捆扎的痕迹，双侧膝盖都有明显的皮下出血，这是典型的约束性损伤。死者死于刀伤，脖子上被人狠狠地拉了一道血口子，深达颈椎。血口子的两头没有试切创，说明这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具，一刀就直接割断了死者的喉咙。死者的颈动静脉齐刷刷地断裂了，气管也被割破一半。大量喷涌的血液反流入气管，又因为呛咳而喷出，在死者的衣服胸襟处产生了大量的喷溅状血迹。

&ldo;死者的头发掉了一撮。&rdo;大宝指了指死者秃了一块的头皮，说，&ldo;凶手应该是让死者跪在地上，捆绑双手，然后一手抓住死者的头发，一手拿刀，一刀致命。不过，问题来了，现场怎么没有血迹呢？&rdo;

&ldo;谁说没有？&rdo;我说，&ldo;笼子上就有喷溅状的血迹，只是当时我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锈迹呢。&rdo;

&ldo;可是你看这具尸体，尸斑浅淡，说明失血很厉害啊。&rdo;大宝说，&ldo;现场为什么没有那么多血迹？&rdo;

&ldo;怎么没有？&rdo;我说，&ldo;现场地面那么多腐败液体，你以为全是刚才那具腐败尸体流出来的？错了！有很多是这具尸体流出的血液，和刚才那具尸体的腐败液体融为一体，共同腐败而已。结合笼子上的血点，我现在基本肯定，这具尸体是在笼子前面被杀害的。&rdo;

大宝点了点头，说：&ldo;可是我还是不能把两具尸体的死亡联系在一起。这究竟会是什么人干的呢？&rdo;

我拿起死者的双手，说：&ldo;真是个劳作人啊，你看这双手，全是老茧。&rdo;

大宝抬肘推了推防毒面具上的眼镜，说：&ldo;这能说明什么？&rdo;

我抬头仰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说：&ldo;我还真想起来一事儿，是关于那个神秘的铁笼的，可能真的能说明些什么。不过，我需要得到林涛的验证。&rdo;

尸体运走了，现场的腐败液体继续散发着臭气。臭气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筒子楼楼道萦绕，令人作呕的指数丝毫没有削弱。

林涛正靠在楼道口抽烟，面色蜡黄，英俊的外形减色不少。看来这持续几个小时的现场勘查，把他熏得够呛。

&ldo;你们都结束了？&rdo;林涛掐灭烟头，说，&ldo;速度有点儿快吧？&rdo;

&ldo;嗯，急着过来问你个问题。&rdo;我拉着林涛重新走进现场房间，戴上手套，说，&ldo;这个铁笼有问题。&rdo;